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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ther死在自家浴室,而他那位小绵羊一样的室友正在接受调查。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与室友抵达女友家的时间重迭,现场没有争执痕迹,只有一盒染血的剃须刀片。但警察赶到时,室友已经神志不清了,泡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抱着尸体不撒手,不论别人问什么都不回答,徒增调查难度。
这些细节是之后在警局被告知的——作为事发当晚最后见到室友的人,他和一起庆生的几个朋友都接受了问话。
他还在警局见到了heather的继父,一位悲痛到失态的父亲。
隔着一条走廊,愤怒的哭喊声震得他忍不住侧目,反反复复只有一句“it&;salwaystheboyfriend”。周遭无人,姐姐叹了口气,“如果光凭这句话就能给人定罪,他自己早就被判刑了。”
他没能立刻听清,等反应过来再追问,姐姐却不回答。
尽管最关键的凶器——剃须刀片上只有heather自己的指纹,不相信女儿会自杀的继父依然坚称一定是男朋友动的手,请求警方务必还他真相,调查与问话便延续了一小段时间。
在继父反复要求的深入调查中,警方重新搜索heather的家,这一次,找到了她当晚买刀片的购物小票。
事件以此告终,结论是死者抑郁症复发,由于思念母亲过度悲痛,选择结束生命。
听到结论时,那位父亲仿佛一下子被抽去力气,摇晃着要倒下。他站得近,上前扶了一把,听到对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是我……是我!都怪我,我不该又和她说起她妈妈……可她那天甚至都没有哭,还在安慰我,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呢?
自案发后再也没有对外界产生过反应的室友,虽然被警方证实无罪,却被唯一的亲人留在了精神科医院的病房里。
没有人能理解原因,没有人能接受现实。那个他只见过几面的女孩,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离开,把她男朋友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
在室友的病房外,他第一次见到heather的哥哥,当下以为是死者复生。
飞来处理妹妹后事的青年疲惫地朝他点头致意,快步走进病房。透过玻璃,他看到室友僵直的眼球久违地开始转动。
……真的很像。
所以当他得知室友恢复神智,被heather的哥哥接出病院时,他并不意外: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把室友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唤醒,那个人就在眼前。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善良至此,愿意放下自己的生活,留在陌生的国家帮助实际上素不相识的人康复。
作为朋友,他相信室友无辜。但作为死者亲属,对方有一切理由怨恨当时唯一的在场者,就像那位被他拦住才没有闯进病房揍室友一顿的、愤怒的父亲一样。
他偶尔会被善良的兄长联系,被邀请去和室友见面,据说有助于恢复。室友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时,甚至能在和他聊天时,露出不太明显的笑容。
连贯的梦每晚如约降临。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经常忘记时间,几乎到了混淆梦与现实的境地。
直到在梦中最后一次与室友见面的转天,这一连串他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迎来结局——
室友死在heather去世的那栋房子里。
heather的哥哥报警自首后,在案发现场饮弹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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