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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大炮,”陈阳倒是轻轻挥了挥手,淡淡地笑着说,“人家都快给你玩死了,还需要我提醒你别弄出人命来么?”
说着,陈阳自然地拍拍大炮的肩膀,随即对一旁愣住的小弟招了招手,“去,椅子,给我找把椅子。”
不多时,一把椅子被搬了过来,放在房间正中间。陈阳抖了抖裤腿,在所有人注视下从容地坐下,一条腿优雅地叠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往后仰靠。
而地上的张远和李强只能蜷缩在地上看着陈阳,陈阳目光从两人身上掠过,他的眼神犹如破开迷雾的利刃,带着一种让人完全琢磨不透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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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竟然出奇的安静,只听到几个人起伏的喘息声。陈阳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他终于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两叠崭新的钞票,慢条斯理地摆在旁边桌子上。
“两千块,一人一千。”陈阳语气平缓,却隐隐中带着一丝冷冽,“拿去看伤!”
整个房间再次凝滞了。大炮听到这里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陈阳,脸上写满了怒不可遏与难以置信。他粗着嗓子喊道,“喂,陈老板,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啊!这两孙子要是今天没个交代,我们几个哥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张远的目光艰难地从陈阳脸上挪开去,却被不远处桌上随意摆放的几叠现金不经意间吸引住了,他眼里燃起一股警惕而又复杂的情绪。而李强的态度截然相反,他喘着粗气,腹部的剧痛让他稍稍蜷缩起身体,但那双被打得半闭的眼睛仍旧带着火光,死死盯着陈阳,像一头垂死的野兽,哪怕不能发出嘶吼,也拼命要绷住最后一点尊严。
陈阳拍拍大炮的肩膀,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他闭嘴别再多言。
张远趴在地上,眼神时不时往桌上那两千块钱飘了过去。他喉咙艰难地动了一下,神情复杂,那是一种从未想象过的挣扎与尴尬。两千块钱,虽然平日跟着师傅青山居士烧制赝品,辛劳得来的钱大半都进了师傅的腰包,他手里攥着的不过是些勉强填饱肚子的零钱。
这一刻,张远的视线模糊了,他咬紧牙关,一种说不上羞辱还是感激的情绪在内心翻涌,两千块虽未解他燃眉之急,却实实在在地让他看到了人生难得的一份宽容与施舍。这一份钱,说多不多,但对他眼下的处境而言,无疑是一笔巨款。
“谁要你的臭钱!”李强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腮帮子,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陈阳,仿佛眼神都能喷出火来,“少TM来这套,姓陈的,老子跟你没完!你以为两千块就能打发我?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狂到几时!”
“你跟我没完?曹!”陈阳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双手扶着膝盖,动作不急不缓,冷得像是雨天里的冰块。他抬眼冷冷扫了一眼李强,然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方和张远,“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叫你们拿着这钱,是让你们去看病,治伤!别TMD搞错了,老子可不是抱怨你们可怜,好心施舍!”
陈阳嘴角浮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故意顿了顿,用食指狠狠在空中戳了两下,“看好了伤回去,把青山居士叫出来有种再跟我说话。”
陈阳语调冰冷,带着一股压迫感,“还有,这批赝品已经被我卖了!钱在我这里,告诉你们青山居士,他想要钱?有本事来找我拿!但提醒他一句......”
陈阳突然抬起下巴,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轻蔑,“他手艺虽强,但在我眼里,不过是个稍高级点的补锅匠罢了!”
“你TMD再说一遍试试!”李强终于被彻底激怒,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像只拼命的打斗公鸡一般冲向陈阳。
他的眼睛几乎红得能淌出血来,但还没等他靠近,一条迅猛的旋风般的腿已经照准了他的胸口,啪地一声闷响,他又是一声闷哼,被大炮一脚踹得直倒退,最后四仰八叉地摔回到冰冷的地上。
“行了,大炮,别把他弄死了。”陈阳仿佛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嘴上戏谑地叮嘱了大炮一句,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下。
他撇嘴冷笑了一下,瞟了一眼正抹着嘴角鲜血的李强,居高临下地轻哼了一声,“怎么,难道我有哪里说错?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们师傅在青花大罐上留下的青山居士留名,是怎么凭空蒸发掉的?”
陈阳的声音不算高,但字字清晰,每一个音调像一根刺,扎得李强和张远齐齐一怔,两人都失了声,刚才还像洪水猛兽般的气势瞬间如焰火熄灭。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连屋里不安分的苍蝇都仿佛停了飞行。李强想开口驳斥,但嘴唇颤抖几下,还是终究吞下了脏话。
张远紧握的拳头也暗自松开,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半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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