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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双腿一软,差点跪倒,扶住墙垛才勉强站稳,战战兢兢地嚷道:“兄弟,醒醒,自己人啊,别……!”
话没说完,那名叛兵已经厉啸一声扑上来,薛蟠一咬牙,从城垛上的缺口翻了下去,直直地坠下城头。
那名叛兵一刀砍在城垛上,见到薛蟠掉了下去,似乎愣了一下,探头往城下看了一眼,被那冷风一吹,血红的双眼短眨的恢复清明,然而就在此时,身后一刀捅了过来,直接透心而过。
这名叛兵竟被另一名发狂的叛兵给捅死了,尸体随之也坠落了城头。
驻扎在城外的京军,听到城头上的喊杀声,还以为叛军要出城偷营呢,急忙严阵以待,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城头上的叛兵分明在相互厮杀。
南安郡王倒是大胆,亲自领众将抵近观察,眼见不断有尸体从城头上掉落,明显不是作戏,立即便判断有人要投诚、或者发生了内讧,甚至是营啸。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京军来说都是天赐良机,所以南安郡王当机立断,命令大军火速进攻。
此时的朝阳门城头乱成一锅粥,叛兵们自相残杀,根本没人守城,所以京军几乎不废什么力气便攻上城头,从里面打开了城门。
“杀啊!杀啊!”京军如同朝水一般涌入,喊杀声震天动地。
“城破了,朝阳门被攻陷!”
相持了一个多月,城中的守军本来就士气低落,眼见城门被攻破,哪里还有心思恋战,几乎一触即溃,四散奔逃。
平叛大军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一直攻进了内城,推进到了午门外,随即将紫禁城各处门户团团封锁住。
西苑。
安公公跌跌撞撞地奔进了静心斋,神色凝重地道:“太上皇,朝阳门已被攻破,敌军正杀进来,请太上皇速速移驾。”
康平帝只穿着睡衣,披散着一头白发,站在供奉的三清道祖前,神色平静地上了一炷香,这才淡问道:“让朕移驾何处?”
安公公顿时沉默了。
康平帝回到床上盘膝而坐,问道:“安德,你在朕身边侍候也有六十年个年头了吧?”
“是六十二个年头了,太上皇八岁时,奴婢便开始服侍您了。”安公公答道。
康平帝似乎努力地回忆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果真有一甲子零两载了,你看你,头发都全白了,朕的头上也找不到一根黑发了。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苍天不予再少年,奈何!”
当乾盛帝兴冲冲地赶到时,静心斋已经陷入了熊熊大火之中,以安德为首的所有宫人跪伏在静心斋外希的空地上。
乾盛帝面色阴沉地盯着冲天而起的烈火,良久才收回目光,行至安公公面前,冷问道:“老东西可有话说?”
安公公如实道:“太上皇说:苍天不予再少年,奈何!”
乾盛帝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掉了出来,咬牙道:“老东西果然死不悔改,难道还妄想长生不老,永世为帝不成?”
安公公又道:“太上皇说,皇上做得很好,大晋的江山可放心交给皇上了。”
乾盛帝冷笑道:“他没给,江山是朕自己拿的。”转身拂袖而去。
东宫。
太子徐文宏将太子妃和儿女全部砍杀,最后将血淋淋的宝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却始终没有勇气割下去,最终被冲进来的京军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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