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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好像就是如此,抛却中间成熟的几十年,那开头和结尾,有着如出一辙的不成熟。
老人和小孩子也有着种种相似之处。
林格揉着脸,坐起。
她轻声:“爸,您等我再想想。”
再想想,要不要继续下去。
她第一次觉得事情难以开口,一边是渐渐衰老的父亲,另一边是相处多年的兄长兼前男友兼家教兼性,启蒙者兼初恋兼一段时间的家里顶梁柱。
一开始的林格不太了解,她没能真切共情到林誉之,因而也不觉让他开口认爹是很困难的事。
现在不一样了。
重逢后,林格察觉到自己在渐渐认识一个新的林誉之——以前他作为兄长时刻意遮盖的那些心酸往事,在如今轻描淡写地讲给她听。
她尝试共情,并从这种情感共频中意识到,让他去认林许柯,其实相当于一种对这么多年承受污名的羞辱。
林格忽然不愿意这么做了。
她抓了抓头发,下意识去拿手机看微信。
正常情况下,王霆雷打不动地给她发早安午安和晚安的寒暄消息,今天却没有。
林格想,可能他感冒了。
中午不用林格自己下厨,林誉之订了菜送来。是一家淮扬菜,做的是鳜鱼,适合时令的菜肴。林格拍了照片给林誉之看,林誉之却很快打来电话。
“没有黄酒焖鸡吗?”
林誉之问,“还是你吃掉了?”
林格说:“是啊,我饿得连碗一块儿吃了。”
林誉之笑了声,说他打电话确认一下。
不多时,林格又接到林誉之电话。他叹气,说那边擅长做这道菜的厨子放假,把这个菜漏了。
林格满不在乎:“还有我呢,你想吃啊?晚上我来做。”
林誉之:“你会做?”
“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呢,”林格说,“我在家里看爸做过好几次了,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做。”
“嗯,”林誉之说,“酒柜里也有一些酒——不过不是黄酒,白酒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林格说,“我记得,白酒好像是多一道蒸馏的工艺?算了,反正都是酒。”
林誉之笑着说好,温和地说等品尝妹妹的手艺。
林格不喝白酒,家里面林臣儒也少喝;她不爱应酬,偶尔的那几次,喝的也都是葡萄酒。酒柜有专门的温度和湿度调节系统,打开后,林格随意看了眼,拿了最前排的一个透明玻璃瓶。
她对白酒的认知仅限定于是白色透明的酒液。
没有标签,透明的玻璃瓶,看不出产地,挺低调。林格没见过这样的玻璃瓶子,打开盖子嗅了一口,浓郁、辛辣的酒精味道溢出,林格想,这应该就是白的了,白酒不是都挺烈挺辣的么?
鸡也不必林格买,林誉之替她订好,送货上门,小公鸡斩成块儿,甚至连做黄酒焖鸡的其他佐料也切碎了放进小盒中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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