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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掩嘴打了个呵欠,是敷衍,也是赶人。
高潜拾起案几上的白玉玦,垂眸瞧了瞧。
梁婠盯着他,心一提,放软了语气,想要转移他的注意。
“陛下这么晚过来,是有何事?”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皇帝夜里来妃嫔住处,还能有何事?
果然,高潜放下手中玉玦,抬眼望了过来,盯着她沉默不语,眼眸很深。
梁婠不落痕迹地瞄一眼玉玦,只要他不走,一颗心仍是悬着。
正犹豫要不要唤湘兰,高潜径自坐下,目光已落在棋盘上:“你睡前是喜欢下棋的?”
睡前下棋,好像是陆修提出来的,可实际践行的只有她一个人。
要么是他没忙完,她只能自己下上一盘,等他的同时,也盘算诸事;要么他是处理完手上事宜,可也不会真的同她下棋。
现在想想,下棋,算不上喜欢,只能说是习惯。
而今晚,不是喜欢,也不是习惯,而是需要。
梁婠垂下眼,随手收拾着案几,淡淡道:“还好。”
高潜拈起一枚黑子,静默片刻,对弈,通常是两人。
所以就寝前,她喜欢下棋,想来是在太师府养成的吧。
高潜瞧着被包围大半的黑棋,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很平静:“这黑棋似乎必败无疑。”
梁婠停下手上的整理,黑眸盯着棋盘,蹙一下眉头,只盼望他别看出什么才好。
“不过是妾自己逗趣。”
高潜微微颔首:“不如,淑妃陪孤将这盘棋下完,再睡?”
高潜善音律、好书画,梁婠都是知道且见识过的,唯独下棋,真是从不曾见过。
更不曾与他对弈。
私心里,她是拒绝的。
梁婠点了点头,趁势收起白玉玦,轻轻抿唇:“好,容妾将这里收拾净。”
说罢,拿过玉玦匣子,又连带案上的两本书,一并收进随手可触的小屉里。
再吩咐湘兰准备龙眼百合茶。
梁婠再坐下,高潜已落下一子,眼睛只望着她,不知是观察她,还是在等她落子。
她眉眼动了动,落棋的手,微微一顿,仅从这棋盘局势,未必看不出她的巧心思,故意装傻卖乖,未免太过刻意,引他怀疑。
在不知其真实技艺下,倒不如实实在在下一局,最好再露点锋芒,更来得可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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