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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站在大爷面前的男人面露难色,他又支支吾吾地比划了几下,用手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嚅嗫道:“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啊,就是您应该一直都坐在这儿吧?那进进出出,总该看见点什么吧?”
“看见啥?”大爷把水烟筒往地上一放,“就是厂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啊,这你不说清楚你找谁,长什么样,我就算是神仙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呐。”
“再说了,”大爷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男人,“看你这斯文模样,还戴着……这什么,眼镜是吧?怎么说也该是个大学生吧?那不应该脑子很好使才对吗?怎么会连个人都记不住?”
被大爷的话一哽,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小楼走廊上的灯光映照着他为难又无措的脸。
大爷见状,叹了一口气,把水烟筒上的烟屁股拿下来,往地上一丢,又用脚踩了两下。
“你要是这两天新进厂的,找不到人,你就去找你们领导啊,你记不住名字,他们这些厂里的老人总该知道的,再不济带你的师傅是哪个?你去问问他呗?”
大爷说着,从矮凳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出几声感叹,“我就是看看大门儿的,年纪也大了,哪还记得住你们这些新面孔?别说是你们了,这厂子里的后生我都记不住几个了。”
“这……”男人似乎拧着眉头还打算说点什么。
然而大爷用力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都这个点了,我也得先去吃口饭了,你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啊明天再说?行吧?”
说完,大爷没等男人回答,就转身径直走回到了小楼里,进了门卫室把房门关紧。
男人低着头,盯着对方留在原地的矮凳和水烟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应该是吧?”田松杰小声地说道。
林深还没有说话,就见男人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放在手心里。
他的脸藏在灯光的阴影之下,看不清楚表情。
只有在他把东西重新往口袋里收的时候,林深才依稀听到了钥匙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
那应该是他们身后小楼某个房间的钥匙,只不过看男人犹豫的动作,很显然他对口袋里多出来的东西并没有那么熟悉。
他单手揣在里面,又伸头往门卫室的窗口看了一眼,最终才叹了一口气,顺着小楼的楼梯走了下来。
“深哥,要试着跟他搭个话吗?”田松杰问道。
“暂时不要,”林深摇摇头,“这地方究竟是什么状况我们也还没搞明白,大家都是什么身份,在什么位置,又有几个人,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我们手上也没有能够百分百取信他们的东西,要是弄巧成拙,之后反而不好搞了。”
说话间,男人已经低着头走到了小卖部边上。
林深立刻止住话语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男人似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身边有人,被吓了一跳往侧边挪了一大步,看向林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把头埋得更低,快步朝着住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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