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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分谤与裁军本章有设定插图（第1页）

朝廷会把新海关衙门设在哪，陈济怀对几个可能的地点，进行了逐个分析。

他说：“设在广州是有可能的，毕竟从前粤海关规模就不小，有前例。不过如今广州的贸易情况，也就那样吧，所以可能性挺小。设在京城周边的可能性，挺大的。

“朝廷要是想收走海关税收，放在身边是最好的办法。就算不在京城，放在天津也是一样。可真若如此，那就糟了。咱们再想染指就会很麻烦，所以一定得想法儿给搅和了。

“最好是能设在上海。如今上海的通商额，也担得起。若衙门能设在这，就算当差的不是咱家人，也不怕。以咱陈家在上海的根基，至少数年内，绝对能拿捏得住。”

看着他头头是道的分析，两位兄长不住的点着头，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

既然这件事，只是刚起苗头，议论尚早，兄弟们就先暂且放下。等后续关注了进展再议。哥几个把讨论的焦点，又转回到军权上来。

正如陈济方所说的，在当前大战渐息的情况下，不主动对自家手中的兵力进行些裁撤，着实是不行的。朝廷向来最忌讳的，就是兵权在外。就算为了分谤，也得主动做出些姿态来。

这一点，最先看到，也是最能下狠心的，就属曾国藩了。而且，在他自己看来，现在的湘军，也到了不裁撤不行的地步了。

曾大帅下定了决心，要自剪羽翼，自削兵权。不仅仅是为了防止猜忌，和转移清廷的追责。更是因为，他发现，湘军内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在这些问题中，最重的两项就是，暮气深重，和丁勇之中的“哥老会”。

暮气深重，源于腐败。随着湘军多年的发展，官兵们通过薪饷和战场抢掠，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有了钱之后，他们便越来越安于挥霍和享乐。他们纵酒、宿娼、赌博、食烟，并且已成普遍。

如此一来，湘军阵中，骄风长，腐风盛，战斗力则迅速下滑。在曾国藩看来，这样的队伍，已经不能用了，上了战场也同腐弱的绿营兵无大差别了。

至于“哥老会”的问题，则形成于湘军的下层。因为不满中上层统领们的压榨，他们逐渐秘密串联，私下结盟，形成了一股新势力，并且不断蔓延。有人曾估算，湘军丁勇之中，结党入会者已近少半。

自从“哥老会”出现后，湘军营中抗官闹饷的事情越来越多。甚至时不时的出现哗变。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大麻烦。除了尽快裁撤，曾国藩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出于各种内外压力，曾国藩很早就下定了裁撤湘军的决心。天京之战后没多久，他就开始向清廷抛出裁军的奏议。而朝廷也半推半就，并无多大异议。

曾大帅的动作也很迅速，坚决。从天京之战善后时起，湘军就开始大幅裁减。到了第二年，总计数十万的湘系大军，已经裁得所剩无几。

湘军几近彻底的裁撤，可以算是曾国藩个人成功的政治退却。体现出他心态端正，懂得急流勇退的人生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