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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的情绪很低,他缓缓说:“那个丫鬟是母亲陪嫁心腹大丫鬟的孙女,她们一家对母亲最是忠心耿耿。夫人前脚刚收买小丫鬟,夫人一走那小丫鬟就母亲了。也是母亲让那个小丫鬟告诉我的。”
“当时我也很生气,想质问夫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母亲她不让,母亲都是为了我。”
万世娇震惊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呀?老夫人为什么?你为什么呀?”
这不明摆着被人欺负还不敢还手吗?
林如海听到万世娇问,他抬眸看到万世娇震惊不解的神情。
突然林如海笑了,那自嘲的笑窝。
“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相中我,让我接任江南巡盐御史,不仅是因为我出身五代列侯林家,不仅是因为我出身姑苏世族林家;更因为我是荣国公贾代善的女婿。”
“岳父荣国公乃是皇帝心腹中重臣,夫人是岳荣国公爱女。荣国公在世时,金陵四大家族权倾江南,连甄家都忌惮避让。我能在扬州立足依靠的就是荣国府的庇护和金陵四大家族的支持。”
“可以说是因为夫人,我才能坐稳这巡盐御史之位,才能在江南立足。若是没有夫人,没有荣国府和金陵四大家族的支持,我怕是也会和上任巡盐御史一样,死于任上。”
万世娇不解:“你可是探花郎,是姑苏大士族林家人,你那么厉害,就连你自己也无法面对这些吗?必须得依靠荣国府和金陵四大家族吗?”
林如海轻笑:“在权力面前,所谓的能力和才华,都不值提。只有既拥有权力,又有能力和才华;如此才能相辅相成,走得更远。”
“状元若无权若不能为他们所用;便是再有能力和才华,在权贵眼中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
“母亲知道夫人所为,是为了我母亲才将事情压下的。母亲不许我去找夫人质问,不许我与夫人生分隔阂。”
“或许也是因为此,母亲才会郁结于心,早早病逝了。”
“虽说母亲不是被夫人害死的,但我到底是迁怒于她。”
“可我不能辜负母亲对我厚望,不能和夫人生分。”
“母亲已经去了,林家这一支就只剩我一个人,我更不能出事,我得好好活着,带着母亲的期盼好好活着。我更不能背负罪名,否则会连累整个姑苏林氏的。”
“虽然夫人有错,但我与夫人相伴二十余年夫妻之情不假。我并非冷血无情之人,亦不忍心弃她。”
“再则皇帝念旧,时常恩赏荣国府老太君,对我与夫人多有恩赏。人活着,情谊就在;所以夫人她不能出事。”
“再过不久就是甄家奉圣夫人八十五寿辰,届时皇帝会派天使到金陵恩赏奉圣人,到时我与夫人必须亲自去给奉圣夫人贺寿。奉圣夫人与荣国府老太君是旧识,往年奉圣夫人贺寿夫人都会去,今年也不能例外。”
“甄家和荣国府一直有来往,若是夫人不去,荣国府很快就会知道的。”
所以林如海跟她说这么多的目的是?
万世娇决定问清楚:“你为何跟我说这么多?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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