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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倾向性只是倾向性,并不代表这是一个阵营的,其实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大家都是省委常委,如果不是一个非常强势性格的人担任省委书记,说一不二,一般来说还是以合作为主,不会弄到像基层那样动不动就剑拔弩张的。
所谓叫唤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儿不露齿,要想收拾谁,都是背地里下刀子,而且下完刀子还绝不会让你猜到是谁。所以这一次,为了石爱国的事,乔阳还真的不想去和安如山做什么交易,而且这些自己帮石爱国已经帮的够多了,到了目前这个年纪,他只想着平稳过渡就算了,已经没有了斗志。
放下电话,石爱国有点沮丧,但是也是无可奈何,他已经听出了乔阳话里的意思,那即是他已经不想再多事,可是他不想多事,石爱国却是已经火上眉毛了。
蒋文山也在活动,他活动的目标还是他的老领导罗明江,只不过,蒋文山以汇报抗洪救灾为名,已经到了省里,而且比丁长安来的还早。
“省长,这一次我给你惹了麻烦了,没有做好工作,搞得现在湖州很被动,我该向领导检讨”。蒋文山不等罗明江训斥,率先表明了态度。
“文山,大水冲不走多少东西,我现在关心的是损失大不大,尤其是人员伤亡,你们报的数字我看了,全城被淹,其实个人,委实不多,你告诉我,这个数字是不是准确数字?”罗明江目光凌厉的看着蒋文山,罗明江也是从底层官员一步一步干上来的,所以底层官员有什么猫腻,他是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些年底层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花样了。
老百姓已经对基层官员的浮夸和欺骗熟视无睹了,仿佛如果下面的官员不骗上面的领导,那都不正常了,所以都编出了顺口溜了,叫做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
他当然明白蒋文山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首先他得自己心里有数,所以他不问别的,只问损失大不大,尤其是人员伤亡情况,经济损失那都是隐性的,而且报的多一点少一点,没有人会去查,老百姓尤其不会管,但是人员伤亡不一样,这是一个硬杠杠,而且异常敏感。
“哎呦,省长,我哪敢骗您呢,那个数字确实是我亲自核实的,就是七十人,没有错,我保证”。蒋文山虽然心里忐忑,但是现在不是忐忑的时候,虽然腰杆挺得笔直,但是西服下面的衬衣已经湿透,汗水顺着脊骨沟往下流,一直到腰带附近才完全被吸附。
“那就好,安书记对湖州的这次抗洪抢险非常不满,你来,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文山,你继续呆在湖州显然不合适了,对于这一点,我已经无力回天,抗洪抢险前,虽然省里有人说你在湖州呆的时间太长了,该挪挪地方了,但是有我压着,一直没有人跳出来大说,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如果你做的好,我可以继续为你说话,但是偏偏湖州全城被淹,这在中南省历史上,还没有过先例,你让我很难做,所以,这一次,怕是没办法了”。
“省长,这,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还年轻,我还想为湖州做几年工作呢,所以……”
“文山,你要知道,我们的工作是做不完的,要给年轻人机会,能帮一帮就帮一帮,不能帮,我们也要给他们创造机会”。这话说的有点语重心长了,但是一般这样的谈话,也就意味着你的政治生命要告一段落了。
蒋文山很是沮丧,但是既然自己最大的靠山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再说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用了,这个时候,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了。
“省长,不知道我离开之后谁来接任湖州市委书记一职?”蒋文山瞬间老了很多,但是还是关心自己的政治遗产有谁来继承,这也是每一个离任者的最关心的事。
“现在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但是无论谁接任,我都希望你能很好的配合,平稳过渡,湖州已经是够乱了,我不希望再有什么其他事发生,至于你的去处,现在有两个位置,一个是省政协,一个是我省的工商联,你自己也考虑一下”。
“好,我明白了,省长,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蒋文山艰难的站起来,都说权力是最好的兴奋剂,长期服用容易上瘾,一旦断掉,整个人也会随之颓废,在蒋文山身上,这种情形体现的尤为明显。
“先等等,文山,石爱国这个人怎么样?”罗明江突然问道。
“石爱国?省长,接替我的不会是石爱国吧?”
“这个你先不要问,我只是了解一下他,你们是同事,而且,如果要是让你推荐一位的话,你会推荐谁?”
蒋文山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即便是省里要自己离开湖州这件事,他也是今天才开始考虑,因为他在湖州呆了前前后后十几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湖州,对他来说,在此之前,那是一个极其遥远的事,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刻来的如此之快,而又如此之突然。
“省长,石爱国不适合做湖州的书记,他没有这个能力,而且这个人不够光明磊落,至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落水,现在湖州私下里还有人传说他是被人推下水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追究过这件事,如果他不落水,那么抗洪救灾的事情也不会由我临时上阵,搞不清状况,才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以说,此次抗洪救灾不力,很大的责任应该由他来承担,而不是我”。蒋文山越说越激动,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在向谁汇报工作,而他现在又身处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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