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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黑色商务车的音响一般,尤其是把音量开到最大之后,会让声音产生一种诡异的失真感。
就像在一条不大的山谷里喊话,回声和原始声以一种不大、但能勉强分辨的时间差重叠起来,导致听到的人会感到恍惚、分不清自己听到的是回声还是原始声。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无论回声还是原始声,听起来都是一个人声音。
“杨佩宁的声音?”
陈禹含的气声里带着惊讶:“我在水下溶洞那个‘梦境’里,曾经用过‘杨佩宁’这个身份,那是他的声音吧?”
“我不……”
我下意识想说“不确定”,可是最后那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刚才那个声音,和我记忆中的、所有阶段的杨佩宁的声音都不一样。
它更沙哑,甚至可以说是虚弱,拖沓的语速,像久病卧床的病人、在弥留之际交代遗言。
但同时他又吐字清楚、条理清晰,这就使得那种虚弱和拖沓,听起来更有醇厚的质感、以及经过岁月沉淀后的波澜不惊。
“很奇怪。”
我不自觉的抿起嘴唇:“那是杨佩宁的声音没错,但如果他真的是幕后主使,就肯定不是这个‘梦境’的一部分,而是像我们一样的观察者。”
“可是观察者在入梦的时候,不能凭空创造自己想要的身份——当然,这里是一个‘集合梦境’,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杨佩宁现在掌握了大量的Gidim-mul-duga。”
“所以如果他想用自己的身份、进入这个‘梦境’,只要寻找一个以他自己为观察者的‘梦境’,直接融合进来、再以那个‘梦境’为‘接口’进入这里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陈禹含顿了一下狐疑问道:“我本来以为你想说那不是真正的杨佩宁,可是听到后面……怎么感觉你又把自己的说法推翻了?”
“没有推翻。”
我摇摇头,仔细回想刚才听到的那两句话:“那个声音的年纪很大了,如果杨佩宁可以选择、用自己的身份进入‘梦境’,为什么不选一个更年轻的身体?”
陈禹含长长的“嘶”了一声:“或许他不需要太多体力?你们这种人,不都是更喜欢在背后玩弄人心吗?”
“……这不是一回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她争辩用词,只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而且那个声音和杨佩宁很像,但在语调、逻辑重音、甚至是每一次的气口,都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别。”
“有吗?”
陈禹含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想打击你,但这只是你的主观感受吧?而且你也说这个声音的年纪很大了,说话的习惯有些变化,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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