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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奏通常情况下其实不爱搞谜语人,猜来猜去的没必要,大不了大家都打明牌,但仔细想想,这其实是在为难降谷零他们。
说到底,萩原研二愿意选择相信她,除开对方对她的不太确定的感情因素以及他本身性格松弛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大概就是他并非身处局中之人,能够抛开情报,将重点和信任直接放在她本身。
情报当然很重要,前提得是真的,否则基于虚假之上做的判断就只会是虚假。
对于她而言,只要能达成最终回家的目的,选择黑方还是红方没有区别,不过是手段不同的区别而已,只是因为中间结识了警校的这几个人所以她的行动有了新的考量和偏向,但总体而言,由于目的不同,他们不算一路人。
不管萩原研二会不会和其他人告知“京极理奈”出现过的消息,她都无所谓,反正还可以切换成其他两个身份,就不信他们还真的能超越高维科技找到她的人。
找到也没什么用,这具身体是真撑不了多久了……
重新回溯时间吧,实在太划不来了,毕竟不是短时间线内的跳跃,这种跨越数年的sl,除非是到最后一刻她游戏失败,否则还是不会轻易考虑。
必须得尽快了。
她听见身边逐渐平稳的呼吸,转过头,青年成熟的面貌已经完全退去了往日在警校时的青涩之感,轮廓比从前变得更加深邃,因为手术一场,身体到底有所亏损,脸色在微凉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侧影看上去像蝴蝶停在了他的眼睛上。
江奏动作放到最轻,像猫一样不动声色地起身。
“你要去哪里?”沙哑未退的声音响起。
原以为已经被哄睡的萩原研二居然醒着,在床上侧过身,大概是想起来,因为有些脱力而没有成功。
明明已经很疲惫,却还是硬撑着没有闭上双眼。
“你没睡?”
“睡了。”他轻声说,“只是很容易醒来。”
睡眠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的?已经没多少印象了。
总之注意到的时候,有时会严重到不得不吃药的程度,但就算吃药也是好一阵坏一阵,效果巩固得并不稳定。
“那个时候总是做梦,梦见我们还在学校里,后来你就走了,不管怎么喊都没有回过头。”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他平静地叙述着,“醒来之后发现原来现实可以比梦境还要更加糟糕,还不如把梦一直做下去,多少能得到一点慰藉。”
好不容易醒来不需要再和那种强烈的失落感和痛苦做斗争,结果梦境里的画面又要成真。
“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我知道,”他努力坐起身抓住她的手,已经联想到了许多不妙的场景,“我只是不放心,你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要立马接受治疗的,我不相信医疗一点用也没有,总比什么都不做在那里等——要好得多。”
他的语气仓
皇。“你现在住在哪里(),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最起码告诉我环境怎么样,生活条件好不好,要是需要我帮忙直接说就好了,我有工资和存款的,我——”
“没有时间了。”她握住了他的手。“没有那么多时间能耽误了,hagi。”
怎么会这么短呢?他想,短得就像高难度考试的最后几分钟,还来不及写下句号,就要收卷了。
萩原研二突然觉得自己无比自私。
“可不可以……”他张了张口,眼泪却先一步地落了下来,“至少再活得久一点点,拜托了……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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