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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绾妤哭笑不得地看着阿谀逢迎的小月儿,并未把她的童言稚语放在心上。
然而谢晏川的脸色却是一变,眸色倏然暗沉下来:她竟和女儿说他已经死了?
难怪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了,原来在她的心里,早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
浓黑的眸子微眯片刻,他正欲起身同薛绾妤表明身份,想要问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时,却见她不晓得在外面的街上瞧见了何人,与他道了一句“郎君稍待”,便又走出了甜水铺子。
他的目光追逐着那道窈窕的身影而去,人流如织的街上,她往前去的方向有一位年轻的郎君,对方的目光与她撞上后,便加快脚步迎上了她。
那位郎君身穿一身石青色的布衣长袍,虽俭朴,亦能看出身姿挺秀高颀,且一张脸生的俊逸,举手投足间比坊间的百姓多了几分文雅之气。
显然薛绾妤便是冲着他去的。
两人站在一起时,谢晏川虽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却能看出两人之间很是相熟,薛绾妤同他要了什么,他从怀中掏出给她后,还帮她理了理发髻上被勾出的乱发。
那几根头发是那会儿谢晏川都没好意思上手去理的。
如此亲昵的动作,薛绾妤却没有拒绝,想来两人的关系非比一般。
谢晏川原本想要质问她的话,忽然便不想说出来了。
*
薛绾妤自陆回那里要了两张银票过来。
她今日带小月儿逛街,荷包中只有一些铜钱和碎银。
原是打算待会儿让丫鬟晴雨回去取些钱,交给那位郎君做定金的,没想到竟在街上瞧见了陆回。
陆回今日才去过钱庄,将前几日收来的租钱换成了银票,原也是下了马车准备给小月儿买些甜点回去的,刚好就被她瞧见了。
薛绾妤拿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回来时,小月儿正拿了方才买的桃花酥喂给那位“爹爹”吃,那位郎君则是捧着一碗卤梅水,一边吃她投喂的糕点,一边喂她喝水。
“父女”俩你一口我一口的,旁人不知,当真是一副父慈女孝的温馨画面。
薛绾妤便也要了碗甜水,坐在旁边看他们“父女情深”。
小月儿吃饱喝足,丫鬟晴雨正要给她擦手,哪知她却抢了帕子塞给面前的“爹爹”:“我要爹爹帮我擦。”
见小丫头如此得寸进尺,薛绾妤担心对方会不耐烦,正要上前说她两句,却见那位郎君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勉强的神情,甚至拿过帕子后,还十分细心地将她的小手一根一根掰开了擦干净。
见他扮演得如此细致入微,薛绾妤捏了捏手中的那一百两银票,觉得方才应该问陆回要二百两的。
擦完了手,小月儿抓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爹爹”,同薛绾妤说:“娘亲,我们带爹爹一起回家吧?”
薛绾妤一口甜水哽在喉间,呛得失了仪态。
谢晏川好整以暇看着她,想看看她既敢买通自己假扮女儿的“爹爹”,是不是也敢将他带回家。
薛绾妤缓了好一会儿,才对小月儿说:“我们还不能带爹爹回家……”
“为什么?”小月儿嘴巴一鼓,小脸皱成了包子。
薛绾妤随口找了个理由:“因为……你爹爹今日还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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