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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瓮帽的傻子（第2页）

虎子爹正指挥着男人们打水，可井在村口，大家提着木桶跑断了腿，倒进去的水像泼在烙铁上，“嗞啦”一声就没了。

“这可咋整？再烧下去要连累正房了！”有人急得直跺脚。

石头看着熊熊大火，忽然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喊：“我有办法！”

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忙着救火。石头急得直蹦，摘下头上的瓮帽，转身就往河边跑。他的水牛还拴在柳树上，看见小主人跑过来，“哞”地叫了一声。

石头不管牛，抱着瓮帽蹲在河边，使劲往里面舀水。瓮帽是陶的，装水正合适，满满一瓮帽水沉甸甸的。他抱着瓮帽往回跑，路上被石子绊倒了，水洒了半，膝盖磕得生疼，可他爬起来继续跑。

“让让！让让！”石头冲进人群，举着半瓮帽水往火苗上浇。虽然没多少水，可落在最旺的火苗上，居然压下去一小片。

虎子在旁边看呆了：“你这破瓮还能装水？”

“能装！”石头把空瓮帽往虎子手里一塞，“快！去河边舀水！”

虎子愣了一下，抱着瓮帽就跑。石头又捡起地上的破盆，跟着大人们往河边冲。这时候，好几个孩子都学样，有的抱瓦罐，有的举葫芦瓢，连丫丫都把装野菜的竹篮倒空了，用头巾裹着篮子装水。

石头跑得上气不接，瓮帽被别人用着，太阳晒得他头皮发烫，可他看见越来越多的水往火上浇，火苗一点点矮下去，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太阳，热乎乎的。

终于，在大家的忙活下，柴火房的火灭了。王奶奶拉着石头的手，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好孩子，多亏你了。要不是你那瓮帽提醒大家，咱家这房子就保不住了。”

虎子红着脸走过来，把瓮帽还给石头，瓮帽边上磕了个小口子。“对不起，我以前总笑你。”他挠挠头，“这瓮帽挺厉害的，比我的布帽子有用。”

丫丫也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颗糖：“给你，石头。我以后不叫你傻子了。”

石头把糖剥开，一半塞给虎子，一半塞给丫丫，自己戴上磕了口的瓮帽，虽然有点歪，可他觉得比什么帽子都舒服。夕阳照在瓮帽上，陶土的颜色金灿灿的，像镀了层光。

牛儿在村口“哞哞”叫，石头牵着牛往家走，瓮帽在头上轻轻晃。路过老槐树下，他看见地上自己划的圈圈还在，只是旁边多了几个小脚印，像是有人学着他的样子划了几下。

晚风一吹，瓮帽里传来呜呜的响，石头咧开嘴笑了，他觉得这声音比任何笑声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