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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熹努力撑出一种见过大风大浪的镇定气势,绷着脸,从一大团被子里慢慢坐起来,却不慎按到程岱川埋在被子下面的手臂。
他睁眼。
她一惊,险些栽倒在程岱川身上。
慌乱间阮熹看见程岱川滑动的喉结。
他大概是在缓解嗓子不适,但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挑战意志了。
阮熹不敢放纵自己的心猿意马,像被火燎到尾巴的兔子,蹦下床,嚷嚷着要先洗澡,飞快地蹿进洗手间。
浴室里水汽蒸腾,阮熹背了一遍清《滕王阁序》和半首《离骚》,终于恢复理智。
再从洗手间出来,程岱川也起床了。
阮熹和平时一样,笑着路过程岱川,走到床边抻起被单,若无其事地整理床铺:“轮到你收拾啦程岱川。正好在你洗漱的时候,我可以做一做今天的计划。”
诚如宣传单上所说,客房的床品不错。
被子挺大,蓬松柔软,这些天阮熹盖着睡起来也很舒服。
只不过刚刚起床的时候,这么大一张被,都堆在阮熹那边,程岱川身上连个被角都没有。
难怪他嗓子会哑。
阮熹很愧疚:“不好意思啊,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不然肯定会让你回去的,单人床这么挤,又没有被子盖,你是不是......”
她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些着凉。
程岱川忽然说:“想回来着。”
咦,嗓子又不哑了吗?
阮熹走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看起来程岱川睡得的确不好,有些困倦,慵懒地敞着退靠在沙发里,往他那张单人床的方向抬了抬下颌:“想回那边,你骑着我不放。”
我什么着你?
阮熹像被人浇了一桶沸水,每一寸皮肤都灼烧起来。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挤出半个字。
程岱川倦着一双眼,继续说:“可能把我当被子了。”
阮熹红着脸,矢口否认:“不可能!”
程岱川说:“啊,那就不可能吧。”
这个人丢下这句话,悠哉悠哉走进洗手间,还把门给关了。
丢下阮熹一个人捏着被单,内心凌乱。
阮熹是很喜欢骑着被子睡觉的,从小就有这个习惯。
她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做出程岱川说的那种行为。
以前她的女生朋友来家里住,也说过她睡着了特别粘人,总想着往人身上搂......
昨晚是个什么画面,阮熹不敢想象,只想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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