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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觉得难过得哭,后来又觉得难过得忍,但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才发现每个人宣泄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需要像祥林嫂一样一遍遍诉说心里的苦闷才能缓解,而有的人只有深埋在心里不和任何人提起才能舒坦点儿。
我曾经凑巧看到陈志在幼儿园家长群里的备注,随口问了句才知道孩子妈姓萧,孩子叫陈萧华。
“那俩人……住一起吗?”
陈志摇摇头:“娃儿的舅舅跑到别个城市去咯,说是要彻彻底底和以前说拜拜。”
我心想这还差不多,起码以后孩子都不用面对乱七八糟的亲戚,万一听到些不三不四的话多气人。
陈志的眼睛被他那副大黑框眼镜遮了个七七八八,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心情肯定很差,这种时候我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不管。
我把手里的橘子往他嘴里塞了半颗:“吃橘子!”
他机械地嚼了两下,紧接着表情越来越狰狞,张着一张大嘴跟要变身了一样。
“酸得很呐!”
唉,生活真是五味杂陈呢~
我被他这个样子吓得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橘子放在了茶几上:“你慢慢吃啊。”
说完我就一溜烟儿回了房间锁上门。
我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大致说了下陈志的情况,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我妈叹了一百八十口气。
“多好个孩子,这破事儿整得多闹心呢,哪来这么个老不死的烂裤裆这么祸害人家孩子啊,谁该他的嗷?那不遭雷劈么?要我讲这样式儿的货就应该怼灶坑里炼他几天,当柴火烧我都嫌他冒黑烟儿。”
我妈在电话另一头骂骂咧咧没个头儿,我甚至听见她喝了口水。
“差不多得了妈,你这点儿埋汰话全进你儿子耳朵里了,不利于我健康成长,我主要是想跟你说,我晚两天回去,差不临儿赶个年前吧。”
我妈又喝了几口水:“你爱啥前儿回来就啥前儿回来吧,你这样,到时候你把那个大小伙子一块儿带回来,那家伙自己在外头呆着多可怜人呐,咱家不差那一口饭,到时候俺俩去车站接你俩去!”
我妈根本不在乎我和陈志看法,拍板以后就把电话挂了,妥妥的独断专行。
不过真要说起来,陈志今年是打定主意不回家了,那还不如跟我回家呢,大不了我俩带着陈小花开车回去,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光头一听我一时半会儿不走了还挺高兴,没事儿就来骚扰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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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开被子准备起床,随手扒拉两下头发,我这个人的头发本来就长得快,现在三个多月没剪头,这会儿差不多快到脖子了。
咱不是差那四五十块钱,主要是隔三差五变色,头发留长点儿还能遮一遮。
“乌眼儿,你干撒的呢?脱毛的嘛?赶紧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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