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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理智的银鲛却只淡淡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灯希。
这次,灯希才终于牵动了银鲛。
因为之前被带过一次路,灯希带着小哑巴游回巢xue的过程中很顺利,没有迷路,小哑巴也一直很乖。
两片海域相隔了几千米,等灯希游回巢xue里时,已经到了深夜,精疲力尽地快睁不开眼,肚子也在咕噜咕噜地叫,可他没有再进食的力气。
灯希把银尾带到贝壳上坐下,抽了抽手,没有抽动,银尾始终紧紧地盯着自己。
灯希有些苦恼地游在小哑巴身前。
他相信海螺一定不是小哑巴无缘无故扔掉的,一定是因为小哑巴生病了,控制不了自己。
灯希决定原谅小哑巴了。
他不知道小哑巴什么时候会恢复,就算小哑巴一直不好,但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族人成为一个生病了也无处可去的怪物。
他可以一直唱歌。
也可以像之前小哑巴受伤的时候那样,每天都出去辛苦地抓鱼,把食物带回家,直到小哑巴把伤养好。
前提是,灯希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留下的青紫指痕,揉了揉快睁不开的眼睛,放低了声音说,“小哑巴要一直这么乖。”
无知无觉的银鲛顺着蓝尾的视线看去,伸出了指尖碰了碰一个指印,低垂的眼睑看上去有些心虚。
灯希:“还好,现在不疼了——”
他话音一顿,睁大眼睛看着银鲛突然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毫无预兆地用舌面慢慢舔舐了一下。
漂浮的银丝垂落在银鲛的脸侧,从灯希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冰冷的下颌线,银眸低垂,认真地再次舔了下灯希手臂上的指痕。
薄唇微启时,还能看见银鲛锋利的牙尖,蛇信一样偏低的温度,留下一抹冰凉的触感。
祀寂生理智全无,他只剩下兽类的本能。
在动物的思维里,受伤了,舔完会好得更快。
灯希愣了一下,忍不住弯了弯眼。
在人鱼种里,互相舔舐伤口是只有最最最亲密的人鱼之间才会在一起做的。
这意味着,即使小哑巴没有理智,认不出他是谁,潜意识里也依旧把灯希划入自己的安全范围里。
这个安全范围,只进入了灯希。
最亲密的存在,也只有灯希。
如果之后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灯希想,不管小哑巴的病会不会好,他们可以一直、一直互相陪伴着,在孤独的大海里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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