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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晏书珩将这句祝福的话转告阿姒时,阿姒亦是觉得心口犹如被羽毛扫过,激起一阵温柔的异痒。
晏书珩用自己的披风将阿姒整个裹在怀中,只露一个脑袋,使得她像被护在羽翼下的雏鸟。
“外面很冷,去舱里好么?”
阿姒裹得周身生暖,她怎觉得他近日越发黏人,越发温柔了?
见她恍神,青年问道:“怎么了?”
阿姒缩了缩脖子:“就是觉得夫君你有些太温柔了,我的伤都好了,也并不在意郑五的欺骗,你不必担心我难过。”
晏书珩垂目看她,想起友人曾说的“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忽而深为认同,就如阿姒,有时刻意惹他怜惜,有时却又不愿他怜惜。
他在江风之中拥紧她,像拥紧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丝缎:“我只是发现其实你我不只是因缘际会,更是失而复得,因此深有感触。”
“有什么不同么?”
阿姒闭眼面对着江风,从脑后垂下的那截绸带迎风飞扬。
绸缎飘落在晏书珩耳际,他抓住那乱舞的缎带,低眸凝着她:“有。
“萍水相逢时,未曾体会过失去的威胁。可一旦成了‘失而复得’,便意味着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曾险些失去。”
话虽未只说了八分,阿姒却很快领悟到了余下那二分:“相较于前者,后者叫人隐隐作痛,因而患得患失,是么?”
晏书珩只是笑,目光投向滚滚东逝的波涛,但并未给她答复。
阿姒明白了这人又在患得患失了,她转过身双手环住他腰身。
两人裹着一件披风立在秋日风中,宛似与世隔绝。
这数月里,阿姒逐渐了解自己,才知她对于建康的畏惧,不只出于对权贵欺压弱者的厌恶,还有另一重原由——
她其实向往自由散漫,喜寄情山水,而建康离富贵很近,离山水甚远。
但此刻相拥,她忽然变了主意。
相比自由散漫,此刻的自己,或许也需要一些令人安心的东西。
比如
()一个安稳的去处。
再比如,一个令人踏实的怀抱和人。
船行一月,已到京口。
这一月里,有晏书珩还有阿晟等人的陪伴,乘船的日子也不算无聊。
进入十月里,船舱内烧起炭炉,这日他们围坐舱内,小阿晟在给阿姒念书,晏书珩则在一侧处理公文。
炉火温暖,江涛滚滚。
青年时而抬头看一眼炉边女郎和稚童,目光不自觉柔和。
可惜聚散有时。局势初定,阿晟身份特殊,眼下不宜出现在建康,因而晏书珩把他托付给一位颇有学问的隐士代为照顾,对阿姒只说阿晟天资聪慧,跟着那位隐士游历四方,可增长见识。
思忖间,一个故事已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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