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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几个祁家的郎君和女郎。晏书珩淡淡一笑,朝他们走去,在边上一处不显眼的席上落座,温煦回应众人的问候:“这数月族中事多,兼之身子不适,故鲜少外出宴饮。”
寒暄后,青年独自坐在席间,垂眸看着杯盏中的酒水。眼底映着满园春色,却平添几分清寂,连面容都比先前苍白几分,人也清瘦了,从前一身白衣温润如玉,如今则多了几分清冷。
众人都知道数月前晏二郎捉刺客时失踪,晏三爷又因此大病不起溘然长逝,晏老爷子已因年迈将族中诸事交由长孙,晏书珩既是晏氏长公子又在中书令之位,可不就疲于应对么?
席间偶尔有人前来寒暄,晏书珩都温和有礼地应过。
眼前停落了一道月白裙摆,其上有银线织就的暗纹浮动,晏书珩微怔,抬眸看到一张明艳的笑颜。
青年收回目光,对来人淡淡一笑:“原是祁家三表妹。”
这是祁茵的亲姐姐,不似祁茵对晏书珩颇有成见,祁家三娘是个画痴,常和晏书珩讨教书画丹青。祁三娘摊开了一副画:“这是适才周郎和我买来的,劳表兄替我辨认一二,看看可是真迹?”
晏书珩知道这位表妹眼里只有周郎和丹青,接过画耐心替她辨认。
“是徐道子真迹不假。”
祁三娘闻言很是欣喜,朝晏书珩绽放了个灿若骄阳的笑。
前方传来窃窃私语声,大抵是今日宴会的东道主陈妃来了,众人纷纷看去,都想一睹这位入宫一年有余盛宠加身却鲜少露面的宠妃的风姿。
祁三娘诧道:“这还是我回京后初次见到陈妃,瞧着竟不谙世事的样子,和阿茵妹妹说的好不一样。”
“不谙世事……”
晏书珩垂着眸,低声笑着念出这句话,他望着杯中清凌凌的酒水,想起一双真正称得上不谙世事的眼眸。
青年指尖微颤,但未抬眼。
祁三娘又看了一眼:“诶不对,我似乎是认错了。边上还有一个女子,那似乎才是陈妃,二人容貌有两三分相似,可陈妃不是家中最小的女郎么?”
晏书珩原本兀自把玩着酒杯,长睫懒懒低垂,此刻听到三娘的话,随意抬起睫梢。
握着酒杯的手倏地一颤。
“哐当”一声。
杯底磕上红木矮几。
清凌凌的酒水四溅,无声无息地晕湿了青年袍角。
晏书珩眸子一点点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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