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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存法则（第2页）
方山忍不住问道：“爸，这和工厂订单减少三成有什么关系？”
方新荣继续道：“我们工厂最大的客户「夔国」，是玄钛帝国的核心附属国之一。”
“自从血盟向玄钛帝国宣战以来，玄钛帝国及其所有附属国立即对血盟十三个势力实施了全面经济封锁和贸易制裁，这直接导致我们工厂与夔国的所有订单被迫中止。”
“唉，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啊。”
陈梅一脸愁容：“老方，万一咱们俩都被裁了该怎么办呀。”
“应该不会吧，咱俩都是厂里老人了，没功劳也有苦劳，主管不会一点情面也不讲，顶多裁一个吧。”方新荣有些犹豫道。
沉默了片刻，方新荣咧开干裂的嘴唇挥挥手：“别担心，就算被裁了也不打紧。老张跟我说，城外垃圾场正缺分拣工呢。”
他活动了下泛着锈迹的机械手腕：“捡垃圾也能挣钱，这世道，只要饿不死就成。”
方山看着父亲花白的鬓角和泛黄的机械关节，喉咙有些发紧。
他知道父亲这条流水线已经干了二十三年，每天天不亮就佝偻着背出门，深夜带着满身机油味回来，每天工作十四小时，就为了供他和妹妹上学。
“爸……我……”
方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山，下次努力吧。”
方新荣最终只是对方山疲惫地说了一句，起身时机械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他拖着步子走向卧室，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
陈梅则急忙跟上去，压低声音说道：“你的人造肺该换灵核滤芯了，厂里这个月医保……”
“没钱换了。”
方新荣的叹息声从里屋传来：“先把小萌的直播设备修好吧，她那个打赏……”
听到这里，方萌突然摔下筷子：“我吃饱了！”
她冲回自己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方山独自坐在饭桌前，盯着碗里的仿真牛排。
暗红色的薄片，表面有模仿肌肉纤维的纹路，但边缘整齐得像激光切割出来。
比真正的肉更柴，咀嚼时会渗出一种略带腥味的汁液，但已经是下城区能吃到的最接近“肉”的东西。
方山望着妹妹紧闭的房门，心情复杂。
他太了解方萌的情况了。
上城肆意享乐放纵。
下城压抑、保守。
学校里那些刻薄的流言，走廊上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有直播间里那些令人作呕的评论。
“第十中学的方萌？就是那个靠卖肉赚钱的贱货。”
“听说她哥连最基础的义体都装不起，还妄想当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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