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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糖油果子,想吃就去买。”
项弦答道,又朝萧琨说:“她执掌成都驱魔司一百年了,一百年,你知道一百年是什么意思吗?没有由头,甚至不当面对质,直接动手?你让我怎么朝郭大人交代?”
“我不想听见郭京的名字,”萧琨说,“江湖骗子!要不是他,也不会……”
萧琨想起上一世郭京承诺以撒豆成兵术守开封,最后被金兵破门而入,引发屠城的一幕,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些日子里他已经非常小心了。
项弦:“你不能只凭一个预言,突然动手剿她,就算收妖,也必须先劝她放下屠刀不是么?”
项弦的本意是先带着花蕊夫人与善于红当面对质,说不通再动手。
萧琨失去了耐心,只得说:“行,你们南传的驱魔师,你说了算。”
潮生:“可是我没有钱。”
“别这么说话,”项弦摸银子,道,“咱们这不是商量么?你师父没教过你收妖的规矩?总没有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下重手的道理……”
“没有!”
萧琨大了点声,提到师门时,他便怒气上涌,说,“我没爹没娘,师父也不上道!”
“别吵好吗?我不吃啦!”
潮生总在担心他们随时会吵起来,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弦,在双方之间拉扯,时松时紧。
这话一出,项弦反而不好再说什么,摸出碎银给潮生,答道:“对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了算。”
“没关系,”萧琨道,“按你说的来。”
潮生用那一两碎银,买回了四十串糖油果子。
项弦一手扶额,说:“潮生,买东西是要让人找钱的。”
“我……不知道,”潮生说,“全给他们了,老板还在炸,怎么办?”
“收着罢。”
萧琨只得答道。三人坐在路边,潮生想把好吃的分给他俩以缓和气氛,项弦便接了,说:“小时候来成都,师父也给我买这个吃。”
“我不吃甜的,你们吃罢。”
萧琨正在想要怎么制住善于红,她活了一百多岁,上一次联手揍她便险些翻船,千万不能被她跑了。
项弦则因先前那句“没爹没娘,师父也不上道”而心头触动,暗道自己不该这么说话。但他一时忘了萧琨身世,只大致知他是半人半妖,一定遭遇过许多折辱,来自他人的折辱能一笑置之,来自自己内心的折辱,却往往一辈子也过不去。
项弦朝萧琨递了递糖油果子,萧琨没有接,只望着青羊宫方向出神。
“哥哥?”
潮生小声道。
萧琨看了项弦一眼,项弦那手停在空中,只不说话,那是个主动和解的信号。
萧琨接了。
“没关系,以后我给你买。”
项弦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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