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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同巨大的楔子,在飞熊、鹰扬撕开的空间里,朝着叛军中军那杆巨大的“李”字帅旗稳步推进。
重步兵在前,巨盾层层叠叠,形成移动的钢铁城墙,长枪从盾隙中如毒蛇般刺出。
弓弩手在后,箭矢如飞蝗般越过盾墙,精准地覆盖向叛军帅旗周围的精锐护卫。
每一次齐射,都带起一片血花和惨叫。
叛军中军压力陡增,阵型开始动摇。
“顶住!给老子顶住!”
牛德胜声嘶力竭,挥舞着战刀在阵中来回冲杀,试图堵住一个个被撕开的缺口。
他麾下的五万迅捷军确实是叛军脊梁,装备虽远逊朝廷军,但多是亡命之徒或积年悍匪,战斗意志极其顽强。
他们利用人数优势,不断从两翼挤压朝廷军的侧翼,用简陋的长矛、粪叉甚至石块,不顾伤亡地冲击着朝廷军严密的阵型。
每一次冲击,都让朝廷军前进的步伐变得沉重几分。
战场中心,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飞熊营的钢铁洪流在凿穿左翼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叛军厚实的人海之中。
重骑的冲击力在连续冲垮数道防线后开始衰减,马匹的喘息变得粗重,骑士挥动长槊的手臂也感到了酸麻。
四面八方涌来的叛军,如同蚂蚁啃噬巨兽,用血肉之躯迟滞着钢铁的步伐。
不时有重骑兵被绊马索、长矛从马下刺倒,一旦落马,瞬间便被蜂拥而上的叛军淹没。
鹰扬营的步卒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们分割包围了部分叛军,但自身也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反包围。
横刀砍卷了刃,盾牌上布满了刀痕箭孔。
一些新募入伍的士兵,看着眼前无边无际、面目狰狞的敌人,听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和濒死的哀嚎,握着兵器的手开始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若非军法官在后督战,严酷的军纪和身旁老兵悍勇的带动,阵线恐早已松动。
“杀一个狗官兵,赏银十两!夺一副铠甲,归自己!”
叛军基层头目们疯狂地吼叫着,刺激着流民们原始的贪婪和对生存的渴望。
无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瞪着血红的眼睛,不顾一切地扑向朝廷军,用身体去消耗对方的箭矢和体力。
他们或许战力低下,但数量实在太多,前仆后继,如同汹涌的浊浪,不断冲击着朝廷军看似坚固实则兵力单薄的堤坝。
杨定国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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