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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什么天道?”苍凌阑抬起手,一轮阵纹在掌心浮现,“小叔所称天道,莫非是指的这个?”
苍简惊怒不已:“你……这阵纹!是何人教得你这般阵纹!!”
苍凌阑冷静地昂起下颌,颈上那道致命的疤
痕在烛光下更是刺眼,“无人教我,不过是阴差阳错,难以尽述……小叔,这条该死的路,阑儿早就走上去了。”
“你已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
苍凌阑苦笑,“看来,小叔更是早就知道。”
一时间,她心口一疼,眼前雾蒙蒙地发黑。
驯化规则的真相,究竟曾在多少人眼前如流星般划过,又在多少人的沉默中死寂?
那么,其他的呢?无情的王室,噬人的兽神,邪异的朱雀印……
是了,朱雀印。苍凌阑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一些之前不敢细想的东西,在这个本应团聚的夜晚,无法抵御地冲到眼前。
“小叔,”她颤声道,“那你知不知道……”
她想问:那你知不知道,所谓的朱雀印,其实是逼人臣服的锁链?
若你其实一早便知道,那当你看着我,看着苍凌瑶与殷云,看着苍氏最优秀的孩子们为之满怀希望地在斗兽场挥洒汗水的时候,你心里……想的又是什么呢?
一思及此,苍凌阑心如刀绞,竟没了开口询问的勇气。
她弯下脊梁去,端端正正地给苍简磕了个头:“不得真相,苍凌阑纵死不能瞑目。还请家主,将当年凌阑生父叛国之缘由,告知于我吧。”
苍简怔怔看着她,神色颓然松垮,仿佛三魂七魄被抽走了。
半晌,他嘴唇一动,话未出口,竟先落下两行泪来。
“你……你这冷心冷肺的丫头,如此说话,是要剜我的心么?”
苍简泪如雨下,浑身发抖地指着苍凌阑,凄切道:
“你去时不告而别,宁可去见邱鹰,都不舍得给我哪怕留一封信。今日回来了,也不问问我好不好,不问问你失踪那一个月,我是何等心如死灰、度日如年!不问问这半年来,我在朔城拆着一封封的南方来信,听你昨日树了敌、今日负了伤……又是怎样忧心如焚、辗转难眠!”
苍凌阑愣了,像是被砸了当头一棒。
“我……”她抬起头,慌道,“我……”
“你既有那么大的能耐,还来问我做什么!?”
苍简拂袖骂道:“你是青龙,生来神威滔天。你小叔不过一介凡俗,与你,与你爹娘,生来不是同路之人!”
苍凌阑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的记忆里,苍简从没对她说过半句重话,更别提用这样尖锐的词语骂她。
她张嘴半天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最后红着眼眶,轻轻道:“……你怎么凶我?”
这给苍简着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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