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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方带着些许翠色的观音玉牌,玉牌很薄,光色却十分油润,可见主人已贴身戴了许多年,床上之人瞧见此物,瞳仁霍然睁开,惊得张大嘴,继而开始抽搐,从嘴角开始,蔓延到两颊,最后波及整个面部,望着明怡只剩恐惧了。
“唔唔唔……”他拼命摇头,发出一种被扼住脖颈似的闷响。
明怡将玉牌收好,捏住他下颌,逼近他,“我告诉你,你儿子如今被关在胭脂巷一处地窖,你乖乖地随我去奉天殿,将当年诬陷我爹爹的真相公布于众,我保他一命,否则你这三年吃过什么苦,我全部加诸于你儿子身上,再要了他的命。”
那“李襄”闻言,枯瘦的身躯抖如筛糠,绝望地闭上了眼。
那日明怡摸到他胳膊处的第三条伤疤时,便觉出不对劲,这条伤疤像个疙瘩,并不出自她父亲身上,相反出自另一人之身,由此她便知假扮她父亲的是何人。
难怪治了月余尚不能开口,非不能开口,而是不敢开口。
眼下却容不得他不说。
明怡不给他迟疑的机会,迅速拎起人,架着他往外走。
“青禾,开道!”
青禾一刀一鞭,左右开弓,势如破竹往前杀出一条血路。
明怡右手架着人,左手拖着刀跟在后面,很快二人从甬道杀至牢狱正中宽阔地带。
这下,围攻的锦衣卫越来越多,石门前的甬道几乎被堵塞。
青禾依然不退半步。
肃州军出征的口号是:一步不能退。
无论是疆土,亦或战线,一步不能退。
无数刀光织成一张网朝她扑来。
她悍然无畏地往前一个腾跃,拎起一条长鞭杀入这片刀光,随着她手腕猛抖,带刺的银鞭灵活地击中诸人面门,曾经这条令他们所有人引以为傲的刑具,今日成为闻风丧胆的所在,一大串血花被带出来,有人被刺伤了眼,有人被割破鼻骨,还有人嘴唇被划出一条深深的血沟。
曾经他们施加于人的酷刑,今日以更惨烈的方式还于己身。
血雾炸开,裹挟着刺鼻的煤油气包裹住鼻尖,一具又一具尸身倒下,而青禾一身青衫倾身其中,恍若置身莲花门某处茂密的竹林,日头苍苍茫茫浇下,身后竹海成涛,快一些,再快一些,带刺的锁链横出竖刺,需在最短时辰内将这片竹林给夷成齑粉,这是无数个日日夜夜,双枪莲花传人必修绝技。
十几年过去,她已使得炉火纯青。
只见她速度快到几乎成虚影,人影与长鞭融为一体,跟带刺的旋风似的,在人群中炸开一团又一团血花。
没有人见过这般霸烈的打法,均被青禾一身强悍的气场给逼退。
余下侍卫战战兢兢扶着长刀,不敢上前。
为首的锦衣卫见状,打算复制昨日擒住二人的战法,调来诏狱内唯一的一批弓箭手对付青禾,余下高手齐齐扑向明怡,只待捉住明怡和李襄,那青禾必定乖乖俯首。
一声令下,锦衣卫立即调整战术。
正在后方闲庭信步跟着的明怡,眼看高手全往她扑来,哟了一声。
她不过演演而已,怎么还当了真。
这批人当中便有昨日围攻她的高手,十数尖刀齐齐朝她坎来,昨夜她尚且招架不住,遑论今日携着一累赘,可一刀砍下去,发觉情形与昨日迥然不同,只见那深衣女子,提刀纵横,时而掌心一松,被绑在手腕处的长刀恍若灵蛇探出,刺向最近一人的面门,时而如狂蟒摆尾,携着悍横的刀势砍人下盘,一刀正中其中一人左腿。
两招逼退最近的攻势,紧接着她握住刀柄,横刀或格,或挡,或点,或刺,整道身影疾步往前逼近,延绵不绝的银色光芒好似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打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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