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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用心,你弟弟更要用心,因为他娘姓程。我不想让人说因为他流着一半程家的血,所以才不像样。
“可他呢?从小名师教导,却考了两次也中不了举。无涯书院,是前任副相柳林退仕后办的,别人都说进了无涯书院,一脚便已踏上了进士榜。
“他收人苛刻,但因为秦家的关系,这次就让那借居在此的谢思衡和你弟弟一同考,结果人家考过了,你弟弟却没过。
“他竟连一个寡妇的儿子也比不上!我怎么能不气!”
程瑾知劝道:“那谢家表弟父亲早亡,母亲辛劳,因此心中愤恨,必会发奋读书;禹弟出身侯府,有疼他的父亲和一心为他打算的母亲,就算不高中,也有无数条路可以选择,他心中志向自是比不上谢家表弟的,但谁又想如谢家表弟那么辛苦呢?”
秦夫人这会儿心平气和很多,倒是点点头:“话是这样说,但我也知道他就不是读书的料,看他大哥,什么也不做就是未来的益阳侯,人家照样用心读书,竟能中状元,只怪我是这样的命,生了这扶不上墙的种。”
程瑾知还想再劝,秦夫人话锋一转,却说道:“我昨夜想了很久,也许进无涯书院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不说中进士,起码做个举人吧,但他没考上,又要想想办法,想来想去,就只有穆言能帮这个忙。”
秦谏?
秦夫人看向她:“那柳林山长,就是你表哥的老师。当然你表哥一向拔尖,当初是人家柳林山长主动来求你表哥入学的,后来你表哥果真中状元,既成就了你表哥,也成就了无涯书院,所以山长对你表哥十分器重。”
程瑾知道:“既然如此,弟弟进书院应该十分容易才是。”
秦夫人摇头:“因为你表哥,现在无涯书院难近,京城落个瓦片都能砸到一个四品官,那么多重臣,那么多皇亲国戚,人人都想去,所以无涯书院就说,皇子来了也要考,考不中的一概不收。
“但你表哥的面子比皇子大。可惜,他不愿和他老师开这个口,当然,他一向也没把这弟弟放在心上,我就想你挑个时间和他说,兴许他看着你的面子会同意。”
程瑾知没想到姑母在这儿等着自己。
她突然明白过来,昨天姑母都没说这话,今天说了,就是因为她看到秦谏给她戴那只杏花,所以才起了这念头,觉得她有这个面子。
但她有吗?她可真不敢想。
“若是如此,母亲怎不让父亲去说?弟弟是父亲的亲儿子,父亲自然想他好;与表哥也是父子,要说面子,没人能比父亲的面子大。”程瑾知说。
秦夫人摇摇头:“提过了,你知道你父亲,温吞性子,在儿子面前也没个做父亲的威严,回来和我说是你表哥一口回绝了;我也亲自提过这话茬,他不接,我想你再同他说说,少年夫妻比父母有用,他会听的。”
秦夫人看着她,与其说是请求,毋宁说是安排。
她又哪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她同意了,“那我找机会试试。”
秦夫人宽了心,拉着她手道:“好在有你来了。”
程瑾知知道姑母这话是真心的,只是她也开始头疼,不知怎么和秦谏提。
她甚至想什么都不提,过两天和姑母说提过了,秦谏也回绝了。
但又觉得对不起姑母,也对不起表弟。
再说同在一个屋檐下,说不准哪天就被姑母知晓了,姑母是个性子烈、最难忍受蒙骗戏耍的人,若知道她敢如此违逆欺骗,一定是勃然大怒。
与其这样,还不如觍着脸去问一句。
从贤福院出去,程瑾知满怀心事。
到自己院中,丫鬟暮烟正在烧水,见到程瑾知,不由夸道:“娘子簪花可真好看!”
程瑾知一愣,想起一早秦谏给自己戴的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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