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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平直的嘴角在发丝扫过去时牵起来一点,心想,有没有可能手插兜不是为了耍酷,而是保持一个动作久了生发麻,尤其是还要带着可能全部的力气去支撑什么时明显的发麻,但又不想暴露给谁知道。
陈礼将下压良久的小腿松开,在空中慢慢悠着。
草丛里,蛐蛐重新开始叫。
————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酣睡的谢槐夏就被谢筠抱回家了,所以回去路上只有谢安青和陈礼。
两人走得很近,但各忙各的,没什么交流。
后来谢安青一直低头回复微信,步子无意识加快,将陈礼落在后面。
不远。
陈礼就不着急,走走停停拍着十点半的乡村夜景——月光、流水和前方拉长的人影。
人影走到门口之后步子一转,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开灯,占用了一点时间,加上陈礼后头几步没磨蹭,而人影接电话需要思考,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在不知不觉中迅速拉近,几乎挨上,所以当陈礼看到被修复的车尾灯,快速抬头时,谢安青就在低头她眼前,但裸露的胳膊不能抓,太亲密,衣服则太服帖抓不住,再往上就只有发尾上翘的低丸子搭在颈后。
陈礼看了眼,伸手轻勾。
“……”
寂静突然而至,里面夹杂着一声一次性皮筋崩断的微弱声响,谢安青乌黑浓密的长发猝不及防散在陈礼手上。
陈礼手背微凉,谢安青如期停下脚步。
“我头发上有东西?”谢安请挂断电话问。
陈礼视线从自己看不见的手背上扫过,收回手说:“没有。车尾灯。”
谢安青:“不是我换我的。”
难不成闹鬼?
还是只田螺姑娘性质的好鬼?
陈礼:“家里进贼了?”
谢安青伸手把掉在脖子里的断皮筋摸出来,说:“我买的灯,找对面爷爷换的。他以前当过修车工。”
“什么时候买的?”
“下午。”
只可能是下午去镇上的时候。
陈礼断定。
她的车不算便宜,配件不会随随便便跑一家店就能找到,不对……
她车上的配件要预定。
陈礼说:“什么时候定的?”
谢安青清楚陈礼会猜到,没打断隐瞒,她用手指夹着皮筋拉长,往石榴树下走:“村部吃饭那天晚上。”
陈礼有印象。谢安青那天晚上一直在被敬酒,很难得空几分,还一直抱着手机打字、等消息,而且身体是往后靠在灯杆上的,陈礼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莫名笃定她是不想让谁看见自己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给她预定一个车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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