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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那道界,”项弦说,“就怕再也回不去,到时连朋友也当不成,就太难受了。”
“你说得对。”萧琨没有直视项弦双目,与他一同看着湖水。
“你是怎么想的?”项弦问萧琨。
萧琨的心绪完全平静了,他望着西湖,说:“我说我并未想过太多,你信吗?我一生中从未有过喜欢人的感觉。最开始我甚至没发现,我离不开你这件事。”
萧琨是个不善于说出自己感受的人,要他朝着喜欢的人剖析自己的内心,简直就是拿他来处刑。而他们之间的情感表达,往往也以项弦恶作剧式的行为,萧琨佯装发怒而混过去。
但这一次他不想逃避,他必须把话说清楚,因为他们已经快没有时间了,离开杭州,回到开封后,就要去面对堵在前路上的重重难题。
他的用词很谨慎,没有武断地说“爱”,而是“离不开”。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萧琨说,“我不知道,兴许在我们离开玄岳山,分道扬镳后,又在成都重逢时的那一刻罢。当时我想的是,能再见到你,这真是太好了。”
项弦没有回答,注视湖
(buduxs)?()水中的鱼。
“后来在沙州,
你让我教你跳胡旋,
记得吗?”萧琨说,“你的眼睛、鼻子很漂亮,看步时,认真地低着头,远处的灯火照在你侧脸上时,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项弦本以为萧琨会说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生离死别的瞬间,万万没想到他的情之所起,竟是诸多与生死无关的细节,那些连自己也未曾注意到的小事。
“还有一次,”萧琨简直难为情到了极点,但他依旧努力地表达着,“在博湖畔宿营那日,你在做咱俩的应声虫,嵌蜻蜓双眼时,几次按不上去,让我帮你的忙……”
项弦:“我完全忘了。”
“咱俩凑在一处,”萧琨说,“我有种……忍不住想亲你的冲动。”
项弦伸手搭着萧琨的肩,想将他扳过来,萧琨却以手掌一挡,认真道:“我说完了,就是这样。”
项弦知道萧琨不想在彼此心意未明确前,不清不楚地处着。
“我发现你有点像阿黄,”萧琨想起一事,忽又道,“那天高太尉家的鹦鹉,喂给阿黄松仁时,我便觉得像极了咱俩。”
项弦听到这么一句,哈哈大笑起来。
“我爱你,萧琨。”项弦脸上带着红晕,蓦然道。
萧琨:“!!!”
“我也说不出来什么时候开始。”项弦正色道,“我这人就是这般,师父也常说我没正形。发现喜欢你后,我……我就感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对我而言,嗯,是的,是不一样的。但我总以为,你只是将我当兄弟处着。”
萧琨简直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萧琨说,“我……我以为自己已经……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不知道?”
“你这人就是这样啊。”项弦避开萧琨的目光,面红耳赤,“算了,别说了,太难为情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但此刻心情较之先前,简直天差地别。
“所以我才把它给你。”项弦手指轻轻触碰萧琨腕上红绳。
萧琨马上翻过手掌,与他再一次十指相扣。
“这种手绳只在社日上卖,”项弦解释道,“结契时必须用它,只要戴上,就是契兄弟了,和夫妻一般,可以做所有的事,甚至……反正不管什么,都天经地义。我没细说是因为你不知道,怕你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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