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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会的,龙椅上圣人最喜千秋业,擅褒万世功,乱军阵中取敌咽喉这种事,金银名利不足赏,修书立传留青史才算勉强能讴歌一二。
梁虽秉承“妻以夫荣,母以子贵”之礼度少有封赏寻常未婚女眷,但靖难从龙之功例外,或许谢渟云也能得个县主郡主的制诰。
襄城县主扭头,想看看渟云究竟在何方,疼痛消失了,该有个转头的力气吧。
然眼前仍是那根笔直房梁,她猛然意识到消失的不仅仅是疼痛,其实还有手脚肢体,她早就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又从何扭头呢。
血竭的本质,不是止痛,只是麻痹而已。
她慌张调动仅剩的残存意识,努力蠕动同样感受不到的嘴唇,倾力道:“会的。”
她记起渟云是个修道的,那就不会封赏县主郡主了,应该是赐个神格,搭建宫台,予尔香火。
修道的,修道的......
“会的。”襄城县主声调愈高,想以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之言骗得渟云到近处,但词不达意,只剩语无伦次的重复:“会的。”
有一双泪眼遮住那房梁些许,襄城县主没能认出是渟云来,依旧在茫然徒劳的喊:“会的。”
渟云伏低身子急劝道:“你好些了是不是,你别说话,你别说话,是我不该拿那个过来,我再想想办法,等我再想想办法。”
人一说话就会扯动喉咙,百害无一利,她猜是血竭生效,止住了疼痛,可以试试治疗的,断骨尚且能接,没准世上有续脉之法呢。
道家是不悦于生不恶于死,但道家还讲因果至重重不过命,要是襄城县主死这,这一桩因果,今生了断无望,说什么回不回观子。
她扭头还要求袁簇,看见谢承和宋隽站在宋颃身后,顿时泣不成声,哀求道:“长兄,你想想办法。”
是谢渟云了,襄城县主辨别出声音,大喜过望竟挣脱垂死和血竭两重束缚,抬手拽住一片了湿漉漉衣角,攥的血流如注,问话宛如疯魔:
“你来了,是什么意思?你不也是个妖道吗?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白见晋分,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命呢,天命曾说我荣极此生。”
破开的喉咙压根吐不出清晰话语,像是陡峭山壁里尖啸厉风裹挟的回音一样有种诡异的失位感,让人无法辨别声音究竟从哪传出来的。
渟云吓的往后跌坐在地,想挣开那片衣襟,又怕牵动襄城县主伤口更甚,慌张为难里,只辨听出“太白见晋分”几个字。
宋颃全无耐性,没那两支袖箭,还不知今日如何善了,什么该与不该。
他拉开袁簇些许,上前俯身双指按在襄城县主气穴处,只见得襄城县主身子一抖,随后偏软了脖颈,视线里再没那根笔直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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