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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娘娘,陛下醒了,正念着娘娘呢。”
听到这话,婉贵妃眸中闪过一丝厌烦,但又迅速化为揉杂着关切与柔媚的水光。
“醒了?陛下今日气色如何?”
“回娘娘,陛下气色仍虚,醒来后进了半盏参汤,便说想见娘娘。”小太监头垂得更低。
“本宫这就去。”
婉贵妃缓缓起身,嫣红的宫装如水般从软榻上流泻而下。
她目光扫过榻上的那封明黄奏疏,略一沉吟,伸手将其拈起,“陛下精神不济,正好有些喜事,说与他听听,或能宽心。”
言罢,她莲步轻移,裙裾曳地,款款走出长生殿,朝着皇帝寝宫而去。
皇帝的寝宫内。
药味远比长生殿的异香更为浓重,使人闻之便觉得心胸不畅。
龙榻之上,天子姜宖半倚在床头。
二十七八的年纪,本该是年富力强之时,但他却面色苍白,两颊凹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萎靡之气。
唯有一双眼眸,在听到通传而睁开时,还残留着几分属于帝王的深沉与锐利。
“爱妃来了...”
他声音低沉,显得有些沙哑。
“陛下.....”
婉贵妃人未至,声先到。
那酥媚入骨的嗓音仿佛带着天然的暖意,驱散了殿内的几分沉疴之气。
她快步走到榻边,极其自然地侧身坐在榻沿,一只手轻轻握住姜宖枯瘦的手,另一只手则将那份奏疏放在锦被上,语气满是心疼与娇嗔:
“您才刚醒,怎地不多歇一歇?有什么事,让那些做奴婢的传句话给臣妾便是了。您这般不爱惜身子,臣妾心里头难受。”
“无妨...”
姜宖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又落在那份奏疏上:“是什么紧要事?”
“倒也不算什么要紧。是南都来的喜讯,臣妾想着拿来给陛下解解闷,宽宽心。”
婉贵妃嫣然一笑,拿起奏疏,却不急着展开,而是先替皇帝掖了掖被角,动作体贴至极。
“南都?姜宸?”
姜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厌恶与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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