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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大人,我的族人,应太傅之邀,不惜冒着严寒赶路,如今却是有家难回,太傅可不能就这么不管我们了啊!”
“喛喛喛!拓跋王子这是什么话,老夫何时说过不管?”
司马太傅终于站起来身来,走到拓跋悉鹿面前,想要扶起他,温声道:
“我与你说起这些,不正是想向你说明,我没有不管你们,而是在想尽办法给你们筹备粮草吗?”
拓跋悉鹿却是不肯起身,跪在司马太傅面前,可怜巴巴抬头说道:
“可是,可是太傅不是说,现在粮草不足,那些大户,又不愿意借粮,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太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傅嘏。
傅嘏会意,伸手与司马太傅一齐把拓跋悉鹿拉了起来,说道:
“其实在拓跋王子来之前,我与太傅已经商议了良久,总算是想明白了他们不愿意借粮的原因。”
“这河北各地的赋税,本自有定数,我这次前去借粮,对于那些高门大户来说,与增加赋税无异,所以他们自然不愿意。”
“故而这个事情,我们怕是不好再出面。”说到这里,傅嘏的眼神意味深长起来,“但拓跋王子不同。”
拓跋悉鹿一头雾水,一脸茫然:
“傅从事此话是何意,我听不懂。”
傅嘏面带微笑,耐心解释道:
“拓跋王子方才也说了,贵部是为了保卫河北而来,那些大户人家,也算是受了贵部的庇护,如今却不肯出粮犒劳,未免有些不识礼数。”
听到这里,拓跋悉鹿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
“故而若是拓跋王子亲自带人前去借粮,说不定比我们亲自出面,要好得多。”
拓跋悉鹿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体内的某些本能,似乎在蠢蠢欲动。
只是这数月以来,他终究是被司马太傅玩弄得够呛,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太傅,呐呐道:
“这个,不太好吧?”
司马太傅乃是河北之主,难道当真会容忍他这么做?
司马太傅面带慈祥的笑容:
“拓跋王子可曾听闻前匈奴于夫罗故事?”
拓跋悉鹿面有惭色:“只是略听其名,却是对其知之不详。”
“于夫罗本是匈奴单于之子,带领族人入汉地助后汉平乱,谁料其父羌渠单于被杀,故而于夫罗只能一直留居汉地而不得归国。”
司马懿给拓跋悉鹿略为解说了一下六十年前匈奴旧事,“说起来,他与拓跋悉鹿的遭遇,实有不少相似之处。”
“当是时,汉国灵帝病危,无暇处理匈奴之事,故而于夫罗与族人亦是后无退路,又衣食无着落,于是自行在太原、河东等郡筹粮。”
当然,河东等地世家大族的庄园众多,坞堡林立,于夫罗根本掠夺不到什么东西,反而让兵力受损这等事情,司马太傅是不会与拓跋悉鹿说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最终听从傅嘏的原因之一。
只要控制好拓跋悉鹿带出去的部众人数,以河北世家的自保能力,这些鲜卑胡人多半是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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