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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人家男子,还被当场抓包。
后来正式认识谢砚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抵是她谢了陛下赐婚,让楚澈不要跟着她,一个人在御花园散步,却又犯了蠢迷路的时候。
陈郡谢氏的家主带着一众子弟入宫,她一眼便望见了其中最为出色的那人。
谢砚之。
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
譬如芝兰玉树,使之生于庭阶耳的谢砚之。
他在一众谢家子弟里,实在太过夺目耀眼。
那人穿着一袭绯红色的仙鹤官服,隔着极远,宽袍大袖被风吹起,浅白色的茉莉花从树上簌簌落下,吹落他袖口,盈了满怀,他十指纤长而又好看,骨节分明,莹白如玉,身形挺拔,如同一根孤立的青竹。
侧脸的轮廓瘦削而又分明,眉目甚是俊朗,哪怕带着冷意,也都是京城小女娘们思春的对象。
那时嘉宓想的是,这人若是不这么严肃冰冷,求做谢家妇的女娘们怕不是要踏破他陈郡谢氏的门槛,不过,这也与她无甚关系。
现在想想,谢砚之过来看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不过嘉宓对这种事情现在已经没什么在乎的了,人都快死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这段时间,充其量只能算是熬日子罢了,父兄死掉之后,嘉宓不想活的心情便达到了巅峰,她其实想过,这孩子若是生下来,怕是也不会讨楚澈欢喜,这样一来,好像流产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陛下到,谢大人到。”
随着一声长长的唱词,嘉宓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自远处而来,一道急促,一道平缓,但平缓之中又能听得出沉重和慌乱,嘉宓扶着墙,从榻上起身,跪了下去:“陛下,罪妾失德,恐有损天颜,您还是不要近前的好。”
这话便是不见的意思了。
她这话里还听得出一丝恳求的意味,嘉宓是天之骄女,就算做了皇后也是如此,何时有求过人?
楚澈的脚步顿时立在那里,隔着重重叠叠的帷幔,嘉宓不能将他的神色看得分明,楚澈是少年天子,虽然表面温和,但骨子里却是杀伐果断,一意孤行,他想做的事,费尽心思也要做到,这些年来,他唯独有一丝动容的人,不过嘉宓一人而已。
明黄色的身形顿住,皇帝冠冕上的冕旒遮住了楚澈的神情,他声音微顿:“阿宓……孩子没了,朕和你可以再有,你父兄的事,不要想不开,其他王氏族人,还有命在。”
嘉宓只觉得好笑,她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觉得越发的好笑而已,这是威胁她不许她死的意思吗?
你要她如何面对一个害了王氏全族的人做枕边人?如何再同他鹣鲽情深,你侬我侬?
还是,楚澈要展示他的怀柔,让满朝文武都看到,陛下对于王氏南渡的功劳,尚有一丝情分在其中,以德服人?
她真的累了,嘉宓跪了一会儿,摇摇头,她病态明显,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却还是强撑着开了口:“陛下,妾与你相伴多年,从未求过你什么事,这件事,你要答应。”
“妾死之后,不要再牵连到其他无辜王氏族人,他们流放为庶民,做男耕女织的日子便好,不要再让他们更苦。”
这句话说完,她俯身再拜了两下,声音微沉:“第二件事,罪妾死之后,不要把罪妾放进景陵。”
“第一件事,朕答应。”
沉默良久,嘉宓听到他这样道:“第二件,朕不许。”
皇帝生前就会把自己的陵墓修好,楚澈的陵墓叫景陵,阿宓不想与他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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