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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君子,难道真的应该谋道不谋食吗?
若这天下人都成了君子,那谁来种植粮食,捕捞渔获呢?
难道所谓的成为君子,就是要去抢夺别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然后自己不事五谷吗?
陈瑀还听船家说了更多自己走后刘邈的事情。
当陈瑀听到刘邈曾说“百姓哺我刘邈,我刘邈为何不能哺育百姓”的话时,心中更是对自己的选择有了动摇。
待船只停靠,船家虽然再三推辞,但陈瑀还是将身上所有财物留给对方,轻装简行。
和船家说的一样。
眼下的百姓都是从北方往南方跑,只有陈瑀这个异类是选择往北方而去。
陈瑀一路上遇到的行人都是神色匆匆,见到自己后只是看上几眼,连个搭话的时间都没有,就算是见过了彼此的最后一面。
有白发老妪背着啼哭的孙儿,裹脚布早被血水浸透,每走一步都在黄土上烙下暗红印记。等实在走不动,就将孙儿和身上藏着的粮食一起交给别人,随后自己就靠在树下,双眼空洞,俨然是已经准备等死。
路过的几处渡口,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一旦有船只过来,哭着喊着也要上船,父亲不像父亲,母亲不像母亲,丈夫不像丈夫,妻子不像妻子,儿女不像儿女,都是争先恐后,仿佛背后是被什么洪水猛兽所追赶。
陈瑀的心情也逐渐从悲伤到麻木。
这不一样。
这与他想象中的,袁术一到,百姓箪食壶浆,军民其乐融融的想象不一样!
后将军出自高贵的汝南袁氏,他麾下的兵马尽数都是王师,怎么会做出这种驱离百姓的事情?
难道是这些百姓平日被贼寇惊扰惯了,见到大军前来就害怕,所以才要这样争相渡河?
可即便是这最后一丝幻想,也在一天后被摔的粉碎。
这天日头压的很低,路上浮着一层呛人的黄尘,陈瑀本来正在赶路,却忽然听到马蹄声从前头的坡面传来。
抬头一看,七八个骑兵斥候从坡顶冲下来,手中打着【袁】字军旗,领头那个脸上横着刀疤,马鞍上还挂着半只血淋淋的猪腿——
“搜!看这些刁民有没有私藏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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