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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仲马将脑袋往旁边一摆,指着墙上的风景画说道:“很不错的画作,之前我还没注意到这一点,金狮旅馆的老板品味不错。”
路易见状则面有不善的瞪了大仲马一眼,虽然亚瑟不清楚大仲马为什么会笑,但是他却一清二楚。
这个胖子在怀疑他的血统。
由于他母亲与弗拉奥伯爵夏尔·约瑟夫曾经保持着一段肆无忌惮的婚外恋情,所以巴黎的大街小巷里时常流传着这样的风言风语——路易·波拿巴不是波拿巴家族的种,他的身上流淌着的是佩里戈尔家族的血统。
至于为什么是佩里戈尔家族的血统,那是因为弗拉奥伯爵就一直被认为是法国大使塔列朗先生的私生子。
所以,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么路易就等于塔列朗的孙子。
这是路易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承认自己不是一个高贵的波拿巴就已经很难受了,如果再是塔列朗的孙子,那他非得跳泰晤士河自杀了。
为此,年轻的路易还曾经多次当面质问过母亲,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
而母亲嘴里的回答,则每次都很让他安心,他就是一个高贵的波拿巴。
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血统问题却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他也经常对着父亲和叔叔的画像来回比较,试图找出相似的地方,但悲哀的是,他长得确实像母亲更多一点。
亚瑟也注意到了路易的情感变化。
自从被苏格兰场从囚室中放出来后,他还是头一次注意到这个小伙子居然能沮丧成这样。
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亚瑟只能压着好奇心将话题转到正路上。
“你刚刚说的那位拿破仑的情人,波兰夫人,她很好吗?”
路易见亚瑟发问,只得将不愉快的事情暂且搁到一边:“玛丽·瓦莱夫斯卡夫人确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而且她的命运要远比我叔叔的初恋更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出身于波兰名门拉辛斯卡家族,刚刚成年便被家族安排嫁给了在波兰位高权重的斯瓦莱斯基伯爵……”
“这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只是看权力,那确实是挺好的。”
路易开口道:“不过当时斯瓦莱斯基伯爵已经70多岁了,而瓦莱夫斯卡夫人才18岁而已。但是虽然瓦莱夫斯卡夫人不情不愿,但是婚后她还是恪守了作为一名妻子的本分。当我叔叔率军攻入华沙,并对她一见钟情时,她也不愿意违背基本的天主教道德,她拒绝了很多次我叔叔的求爱。”
大仲马惊奇道:“喔,这看起来确实是一位有操守的夫人。但她后来为什么又投入了拿破仑的怀抱呢?”
“嗯……”
路易摇了摇头:“不能说是她投入我叔叔的怀抱,而是波兰人压着她投入了拿破仑的怀抱。自从波兰被普鲁士、俄国和奥地利瓜分之后,他们便一直想要恢复波兰王国。
所以,当那些波兰人发现拿破仑爱上了玛丽后,他们便开始不断派人去游说这位夫人。波兰全部的爱国人士都跑出来了,他们纷纷写信劝导玛丽。他们说:‘如果你是一个男人,你会把生命献给祖国。作为女人,你可以作出其它牺牲。虽然牺牲会很痛苦,但是您必须强迫自己这样做。’
而且玛丽的丈夫斯瓦莱斯基伯爵也开始劝说她,并主动与她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心甘情愿的把她让给了拿破仑。从这个时候开始,玛丽也终于开始接受我叔叔。
她住到了巴黎,还给我叔叔生了个儿子,为了尊重波兰人和玛丽的意见,这个孩子也没有用波拿巴命名,而是跟了老伯爵的姓氏——瓦莱夫斯基。我叔叔向玛丽许诺,在波兰复国后,这个孩子将会成为波兰之王。
而玛丽对我叔叔的回报则是一辈子的不离不弃,哪怕在约瑟芬走下皇后之位,而我叔叔却决定迎娶奥地利公主时,她也从没有说过一句怨言或者其他过分的话。她真的是一位非常和善、体贴的夫人,即便是我母亲这样活泼挑剔的人都对她评价非常高。”
亚瑟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他翻开《拿破仑传》的扉页,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玛丽的事,我大概清楚了。但是关于她的孩子,那个波兰之王,他现在难道在伦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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