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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德啊,这不是你的性子。”鸿宝帝小声说道:“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可不像你,当年我们几人之中,你最是那风风火火,就算是匹夫郭达都不如你如疾如风呐,如今我这一步错棋下来,你车马具全,为何不进啊?”
李渊额头上的汗已经非常细密了,他低着头在那沉思,脸上慢慢带上了僵硬的微笑:“不可进不可进,虽车马俱全,但陛下卒已过河了。”
“试试。”鸿宝帝笑道:“叔德当年最爱干的事不就是撩起袖子露出膀子,说上一句试试嘛。”
“老了呀,已是儿孙满堂之人了,再随便撩膀子,可不成体统。”
李渊举棋,久久不落。这会儿田恩走上前来,躬身说道:“陛下,该药浴了。”
鸿宝帝点了点头:“叔德稍候片刻,朕要去治病了,莫慌莫慌。”
李渊连忙起身:“陛下保重身体。”
看着鸿宝帝走远,李渊这才长出一口气,他这才将自己的车杀入到了阵中,但回头一看,自己却已经被鸿宝帝将得死死的,看似是卖了个空档,但实际上就是在等着自己破门而入好瓮中捉鳖。
李渊心中一惊,连忙将棋子收回,回防于己阵之中,这才能见一丝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仔细想想这些日子听到的消息和刚才鸿宝帝说的话,这字字句句显然就是在敲打他……
当然李渊也不是什么菜鸟了,他知道有些事装憨是憨不过去了,于是心下便也有了主意。
大概一个时辰后鸿宝帝走了回来,笑盈盈的回到了棋盘之上,看到李渊的那步棋之后,他倒颇为诧异:“叔德这步可是好棋啊。”
“陛下棋艺精湛,渊自愧不如。”说着李渊将棋盘上的帅翻了过去:“渊认输了。”
“哈哈,看来朕的技术还可以。”鸿宝帝笑得极为开心:“晚上留下在宫中吃个便饭,你我也许久未见了,该是促膝长谈一番了,只可惜药师不在了,诶……当年的大魏五虎,如今却只剩下了你与明怀了。”
“生老病死,天之轮回,只可惜老友离去未能见其一面,甚是伤感。”
两人再聊了一阵,李渊找了个机会挑起了话头:“陛下,听闻京城之中新增了一个翰林院。”
“嗯,都是一些擅水墨、琴棋之人,朕以为六艺仍不可弃,尚需提振。”
李渊笑道:“臣之五子李元吉,自幼便精通音律,这些年在家中也是有些游手好闲,臣有个不情之请,想叫那李元吉入到翰林院中……就当是臣求陛下帮个忙吧。”
“哎呀,叔德这话说的,这种事情你随便跟礼部吏部知会一声便是了,你这么说来便显得我们生份了许多。”
“那渊谢过陛下了。”
其实李渊跟鸿宝帝心中都清楚,这就是送了个质子来表忠心,但这个口必不能是鸿宝帝来开,李渊自然心中明白,找了个由头把人送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质子有没有用,其实是真有大用的,别说什么帝王之家不顾亲情,那是帝王之家,质子可是给百姓看的。
哦,老百姓看到你对你自己儿子都可以不顾生死了,你叫我儿子去给你打仗?那能靠谱么?
如果一个人起兵造反连仁义礼智信的边都摸不上,那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这年头谁还愿意去学那司马家呢。
其实李渊也知道这件事八成是有高士廉在里头鼓捣,毕竟李世民现在无官无职无军权,高士廉是自己儿媳妇的亲舅舅,这股气他肯定是有的。
不过也罢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让李元吉过来当个质子也不算太差,况且看鸿宝帝的情况,他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
一贯温和且笑眯眯的鸿宝帝啊,这才是那真正的大老虎,他的确不弑杀,但权谋制衡他是一样不缺,造他反把他当软柿子捏的人多了去,看看有一个成功了的没有?
敢把郭达放在江南道,其中的意义大伙儿可都是清楚的,上制衡北方下遏制岭南,北方的将带着北方的兵,吃着南方的粮领着南方的银,这战斗力自然是猛到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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