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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都传昭王重伤不治,也有林院判频繁出入昭王府的原因。
针灸完毕,林院判正欲替昭王重新处理手掌的烧伤,青泽进来传话,说王妃求见。
晏雪摧想起那竹简上的密报,唇边轻笑:“请她进来。”
雁归楼外,池萤深吸一口气。
她想过了,既然深陷其中,逃避不过,那便既来之则安之,池颖月如今藏身别苑,昭王不死,谅她也不敢贸然回府,只要事事周全,处处谨慎,总能瞒天过海。
眼下看来,昭王性情虽捉摸不透,却也并非那等会将妻子凌虐至死的暴徒,待将来对她失了兴致,再寻机与池颖月换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池萤轻手轻脚地上楼,至内寝,男人一身皎白鹤纹宽袖袍映入眼帘。
雪纱覆眼,青丝垂落肩头,于袅袅伽蓝香雾中静坐,如秋水寒月,雪净明空。
池萤不敢多瞧,缓缓倾身施礼。
林院判将带来的雪肤膏奉上,池萤道声多谢,将白瓷瓶交给芳春姑姑,自去一旁净手,再来替昭王换药。
元德将烧伤药递给她,低叹一声道:“昨夜殿下的手被烛火灼伤,还请王妃帮忙上药包扎。”
池萤心下微惊,才看到昭王手掌缠着一圈微微渗血的纱布。
她倾下-身,抬眼看他,“殿下,我来替您换药。”
晏雪摧微垂的指节未动,莞尔道:“嗯,劳烦王妃。”
池萤尽量平复呼吸,迟疑片刻,小心翼翼搭上男人缠着纱布的手指,指尖触碰的刹那,男人的指节立刻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她以为弄痛了他,慌手慌脚道:“殿下恕罪,您……您忍一忍,我轻些。”
晏雪摧气定神闲地笑了笑:“无妨,你便是重些,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
池萤不敢掉以轻心,虚虚扶着他手背,一圈圈解开纱布,那鲜血也一层层晕染开来,最里面一层纱布粘连皮肉,鲜红的嫩肉与灼伤的表皮触目惊心,甚至每一根手指都有被灼伤的痕迹,轻轻撕扯纱布之时,池萤自己都有种心惊肉痛之感。
晏雪摧手背贴着少女柔软的指腹,温声提醒:“手稳些,本王不疼。”
他唇角微扬,面不改色,仿佛伤的不是自己。
池萤不明白,她是受过伤的,在阿娘的保护下只挨了几鞭,可时隔多年,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依旧让她记忆犹新。
可昭王好似对疼痛缺乏感知力,尤其这伤,换做常人,手指触碰到火焰定是当即离开,顶多灼伤指尖,岂会伤成这样?就好像,任由那烛火烧灼了许久。
池萤发自内心道:“殿下目不能视,晚间还需有人近前伺候才好,否则总是受伤,庄妃娘娘也会担心的。”
他这般三天两头添新伤,她便也需日日来雁归楼上药,同处一个屋檐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元德在旁捏把汗,小心翼翼看了眼昭王。
自从殿下伤了眼睛,他回回想要侍奉左右,都无一例外被斥退。
最开始,殿下或是不喜旁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如今虽能行动自如,可似昨夜这样的烧伤,元德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他没想到王妃敢当面相劝,不由得有些期待自家殿下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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