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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肌骨沁出的幽香,与唇齿间残留的糕果甜味交融,酿成一种独特的甜腻。那气息混着咫尺之遥的温热呼吸,如烟似雾般萦绕不散,丝丝缕缕渗入鼻息,将人裹住。
乌兰胡同浸在子时的墨色里,连更夫的梆子声都咽尽了,
同泽收住脚步,手提灯笼在十步外孤悬,昏黄的光撞上两侧青砖,显得灯影外的黑暗更稠了几分。
靛蓝长衫领口间,那段修长脖颈绷出凌厉线条,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嶙峋的喉结在火光里明灭滑动,而眼眸始终沉在阴影中,像两泓化不开的墨。
暗沉的喟叹随着一声轻笑溢出,
“浓浓无需妄自菲薄,技艺可经磨练而得,而似你这般灵心慧性,却是旁人难及。多少读书人、匠人终其一生困于执念,反倒是你这般年纪便能洞明事理,这份颖悟连冰雪聪明都难以企及。”
覃景尧收回手,五指指腹轻轻摩挲,最终在少女蓦然漾出的梨涡上一点,才意犹未尽地落下。
他唇角微勾,低笑道,“听闻玉青城荟萃楼的雕工堪称一绝,镇店之宝更是名动四方。浓浓既有雅好雕琢之心,改日我定当带你去细细赏玩,权当弥补今日误了你的日进斗金,不知浓浓,可愿赏脸?”
兰浓浓早闻荟萃楼的大名,只是昔日登门时,她素衣荆钗,那店家火眼晶晶,镇店之宝自然不会轻易示人,
她并无偷师的念头,只当是开阔眼界,稀世珍宝难得一见,若能从中获得些许灵感,那便是意外之喜了。
当下顿时喜笑颜开,不住地点头应和。
不过一句尚未兑现的承诺,便令她欢喜至此,如此的,好哄,
覃景尧莞尔一笑,刚收回的手忽又握拳抬起,手腕轻转,如变戏法般展开掌心,一枚女子小指粗细的玉镯正静静躺在掌纹间。
刚收回的手复又握拳抬起横立,手腕翻转,打开,如变戏法般,手心赫然正放着一只女子小指粗细的玉镯,
他抬起左手,夜市新得的粉莲抱兔花灯,漾开暖黄色光晕,照亮二人之间,亦将那玉镯的本色照得通透。
玉色粉若初绽的桃花,质地细腻如凝脂,玉身之内,每隔半指便嵌着一簇雪瓣状的絮纹,恰似粉雪堆锦,疏密有致。
此刻映着灯辉,整枚玉镯流转着莹润的光泽,粉白交织处恍若朝霞映雪,更显得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兰兰正值青春年华,自然喜爱精美饰品,但因在校上学不便,平日并不佩戴玉饰,
且玉器本清冷,天然便带着几分只可远观的疏离感,
但眼前这只玉镯,不似她母亲和长辈们常戴的那般典雅庄重,
通体莹润,纹样精巧,透着一股鲜活的灵气,叫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她从前虽未尝过情爱滋味,却明白爱情与物质密不可分,虽一头栽进去,恨不得倾尽所有,却也清楚,不求回报的付出,只会让自己显得廉价。
兰浓浓背着手微微倾身,眸中流光宛转,惊喜得连睫毛都染上了星光,瓷白的小脸不自觉地往前凑,在将触未触他掌心的距离停住,那副又娇又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要捏一捏这雪团似的香腮。
覃景尧眸中噙笑,拿食指轻勾她软滑下颌,得她一眼娇娇嗔瞪,唇边笑意更浓,
身形微转,袖风掠过一缕冷香,左手的莲兔灯轻轻卡进檐柱间隙。
摇曳灯影中,他执起女子纤手,垂眸时右手轻拈那枚粉镯,如拂露般滑入凝霜皓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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