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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准备完毕进入冥界（第2页）

萧杰出了山海画境，重新感受到外界那稀薄而混乱的灵气。他没有丝毫迟疑，纵身一跃，直上云霄。

“腾云术！”

心念动处，一团洁白祥云自脚下自然生出，稳稳托住他的身形。萧杰立于云头，辨明方向，便朝着孤云州外的无尽太虚疾飞而去。

一路飞行，俯瞰下方孤云州大地那满目疮痍、魔气缭绕的颓败景象，心境与来时已截然不同。

先前不明所以，只有满心的疑惑与惊讶；此刻知晓了这片仙域曾经发生的惨烈故事与沉重牺牲，不禁多了许多遐想与感慨。

孤云州会脱离九州主体，漂流至此，恐怕绝非偶然……当年域外天魔入侵，其先锋主力或许正是从此处撕裂界壁而来。众仙人为了将战场隔绝于九州之外，保护凡界生灵，不惜付出巨大代价，将整片孤云州仙域作为最后的壁垒，飞抵此处进行决战吧？

萧杰心中推测着，“九州世界的凡人只知仙人远离尘世，逍遥自在，却不知若无孤云州众仙当年浴血奋战，恐怕整个九州世界早已沦为魔土，生机断绝了。”

只看这孤云州大地上至今仍未完全散去的恐怖魔痕、破碎的山河以及沉寂的宫殿遗迹，就不难想象出当年那场守护之战的惨烈与悲壮。数百位仙人死伤殆尽，那域外天魔，又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萧杰心思电转间，脚下祥云已飞至极限速度，眨眼间便冲出了孤云州残破的边界，再次进入了那片冰冷、死寂、空无一物的“太虚”之中。

这一次，萧杰可就不再需要化身为妖龙才能艰难穿越了。仙人之躯并非凡胎肉体，无需呼吸，不惧寒暑，更能直接从虚空中汲取微薄的能量维持自身。即便身处这绝对的真空环境，他也毫无异样之感，反而觉得行动更加自如。

他甚至颇感有趣地观察着四周：“这所谓的‘太虚’，分明就是现实宇宙中的‘外太空’嘛！同样的广袤无垠，同样的黑暗死寂，只有远处零星闪烁的星辰提供着微弱的光源。”想到此处，一个念头蹦了出来：“以我如今仙人之躯，若是放在现实世界，岂不是可以直接肉身进入太空，甚至登临月球、火星？只是不知道以我目前散仙的修为，飞行速度虽快，但能否达到脱离太阳引力的第三宇宙速度？恐怕还是很难……”

仙家法术固然奥妙无穷，但似乎依然要遵循某些基础的物理法则。就比如这飞行，萧杰测试过，他目前驾驭祥云的极限速度，大约在十倍音速左右。这个速度在大气层内堪称惊世骇俗，但想要依靠这个速度飞出太阳系，无疑是痴人说梦。

“除非能学会那些涉及空间跳跃、遁光瞬移的高阶仙术……不过那一类法术恐怕都深奥无比，不是现在区区一介散仙的我能奢望的。”他摇了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暂时抛开，专心赶路。

一边思索着，萧杰已然跨越了漫长的太虚之路，进入了九州世界的“大气层”范围。过去，萧杰一直下意识地认为九州世界和地球一样，是个巨大的星球。直到他当初为求仙道跋涉至大地边缘，才隐约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同。此刻凌空立于九霄之上、太虚之中，他更能清晰地看到九州世界的整体形态——果然并非球体，而是一片无比广袤、仿佛悬浮于无尽虚空中的巨大陆地，四周被混沌之气和无尽虚空所包裹，正是古典神话中“天圆地方”的格局！

一路无话，约莫一个时辰后，萧杰已然飞回到了记忆中的崆峒山区域附近。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骚动，萧杰早早施展了隐身术，将自身形迹彻底隐去，这才按下云头，悄然降落。

他落地的地点，正是当初与红尘道人最终决战的那条清澈小河边上。选择此处进入冥界，自有其道理。根据《幽明玄录》记载，九州世界与幽冥世界并非完全隔离的两个世界，而是如同镜子的两面，相互重迭，却又处于不同的维度层面。那条贯穿幽冥、洗刷魂魄的“冥河”，其投影与九州世界的江河湖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彼此水脉相通，气机相连。

凡人死后，魂魄便会沉入这重迭的界面，落入冥河支流之中，被冥河水裹挟着冲刷记忆，直至漂泊到最终的“黄泉归宿”，方能进入轮回。

因此，在此地，这条见证了队友们陨落的小河旁打开通往冥界的入口，最为合适，也最容易定位到队友们魂魄可能所在的区域。

萧杰屏息凝神，回忆着《幽明玄录》中记载的开启冥界通道的法门。他双手掐诀，体内仙灵之气按照特定轨迹运转。

“幽冥洞开，黄泉引路；阴阳倒转，界壁通幽！”

随着最后一句咒文喝破，萧杰并指如剑，朝着前方虚空猛地一划！

“开！”

霎时间，他指尖所过之处，空间如同最上等的锦缎般被无声地撕裂开来！并非简单的黑色裂隙，而是一个旋转着的、由深邃幽暗与点点磷火构成的漩涡通道凭空出现！通道边缘闪烁着诡异的幽蓝色符文，内部传来阵阵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风与若有若无的万鬼哀嚎之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拉扯着周围的光线甚至空间。

萧杰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踏入了那旋转的幽暗漩涡之中！

就在他踏入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周遭景象瞬间剧变！凡间的草木清香、流水潺潺声顷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寂静与深入骨髓的阴寒。时间与空间的感觉都变得模糊而扭曲，仿佛在一条由无数逝者记忆碎片构成的流光隧道中滑行，无数模糊的面孔与破碎的场景在周围飞速掠过又湮灭。短短一瞬，又仿佛经历了漫长世纪，当他再次感到脚踏实地的触感时，已然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灰暗世界。

这里就是幽冥世界吗？与他之前通过游戏屏幕所见的感受截然不同！

玩游戏时，隔着屏幕，一切感受都经过了衰减和转化，冥界无非是色调变灰、多了个“阴气侵蚀”的Debuff状态栏罢了。如今真身踏入此界，才能切身体会到那种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与阴冷。

这是一种并非单纯低温造成的寒冷，而是能渗透仙体、直抵元神深处的森然鬼气，仿佛能冻结思维，消磨生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如同灰烬般的雾气，吸入口鼻间带着一股陈腐与绝望的味道。光线极其晦暗，仿佛永恒的黄昏，却又找不到光源所在。大地是黑灰色的、冰冷坚硬的荒芜原野，偶尔能看到扭曲怪异的枯木和嶙峋的怪石。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亘古的悲风呜咽与锁链拖曳之声，更添几分凄惶与恐怖。

若是普通的人类进入这个世界，恐怕根本活不了几分钟，血肉之躯会在短短时间内被侵蚀化为行尸走肉。

好在如今他已经飞升成仙，早已抛却肉身，这幽冥世界的诡异幻境，只是让他稍感不适而已，伤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