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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忍不住抬眸细看,面露震惊,陛下身边,竟然真的多了一个金裳少年。
那不明来路的少年,正坐在凤椅上!
众人心中惊骇万分,南朝有皇后了?他们的皇后竟然是个男子!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陛下竟然喜欢男子!
一个又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一时间,竟不知该震惊哪一个好。
他们迅速归席,忙不迭地坐下,或是举起酒盅,或是埋头吃菜肴,谁也不敢抬起头,生怕被陛下拿来开刀。
谢氏此刻亦是惊诧不已,怪物,果然是怪物,竟然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在年宴上,当着朝野上下的面,让男宠坐凤椅,拿南朝的礼法规矩置于何地?!
那男宠明明擅闯禁地,皇帝不仅没拿他怎么样,还如此礼遇,足见那个男宠的重要性。
谢氏隔着珠帘,遥遥地打量赢秀,赢秀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因为,现在明里暗里偷看他的人着实太多了。
他有点想捂脸,一想到用手捂着脸,就没有空余的手用来吃东西了,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帝王倒是毫不在意底下那些目光,他提起银箸,慢悠悠地给赢秀布菜。
他一边夹,赢秀一边吃,把满殿权贵看呆了眼,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暴君给男宠布菜?
这男宠上辈子是救过陛下吗?
有几个老古板大臣受不了了,他们能接受陛下杀人,却不能接受陛下给男宠布菜,天家威严何在?
“陛下,这……这于礼不合……”一位大臣颤巍巍地说,他声音不大,小心翼翼的,在还算寂静的大殿里勉强能让人听清。
“寡人记得你,”
帝王顺手给赢秀布好最后一道菜,冰冷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人身上。
大臣听见这句话,涨红了脸,受宠若惊,听到陛下说的下一句,脸色骤然煞白。
“你是建章谢氏的家臣?”
“……回陛下,微臣不是建章谢氏的家臣,微臣只有一个家,生于南朝,长于南朝,而且,微臣只会是陛下的臣。”
那位大臣浑身哆嗦,颤巍巍地离席,跪在空地上,朝天子再三叩首。
谢舟轻轻笑了,笑声令在场之人不寒而栗,“当年审理寿春坞主案的人,是你,是不是?”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赢秀放下银箸,越过疏朗的垂帷,目光由上而下,依次扫过一张张神色复杂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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