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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封这才憋不住笑了一声:“开个玩笑,刑部倒也不敢如此对我。还未定罪,我仍旧是朝堂命官。”
凌越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不然日后秦昭问起,我倒是要被她骂了。”
谢封闻言眼神一动:“你见到她了?”
凌越嗯了一声,突然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又笑起来:“在边关同她待了一段时间。”
谢封看他样子知道他有隐情,却又不好细问,只是目光有几分怀念:“那日她带兵出城,我还与她把酒高歌,凭栏听风,只是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我们都走向了不同的境地。”
凌越笑了一声,面容有些勉强。
谢封看得出他不对劲,于是问道:“身为朋友,你若有何烦闷,倒是可与我说说。”
凌越骨头里的懒劲儿又回来几分,这段时间被巨大压力困住的少年,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他漫不经心的捻起肉干塞进嘴里嚼了嚼,好似不经意的宣泄道:“也没什么,只是说不定过不了几日我也要进来陪你,今日先进来熟悉熟悉环境。”
这话倒是令谢封有几分诧异。
他雪白的中衣沾满灰尘,虽有几分落魄,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
而此刻与凌越席地而坐,他仍旧如同以往那般,根本看不出一丁点身陷囹圄的困境。
只有在凌越泄气的话语说出之时,他的表情才有几分细微波动,皱着眉追问道:“出了何事?”
凌越没太所谓的将这场单方面的诉说当做救命稻草,只是身压重担过久,也确实让他背负太多,心中积压了无数郁闷无人能语。
因为他无比清醒的知道,有许多话是无法对杨氏说,也无法对手下说的,所以此时能寻一个敞开心扉交谈的人,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还有谢封。
凌越眉头皱了又松,措辞半响才道:“你在这消息不通,倒确实不知道上京的大事。本世子大概总结了一番:前有二皇子弃战回京,百官上书谏言,皇上勃然大怒,气急攻心直接昏了过去。再有二皇子被贬为庶民,德妃精神未定,自缢而亡。而此时此刻,边关僵持,大庆流言四起,我父亲被污蔑叛国,荣国公府被禁军包围。”
“什么!?”
谢封大惊,顾不得仪态失色起身。
他满腹惊疑,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目光定定的落在凌越身上,企图寻找对方玩笑的漏洞。
奈何凌越任由谢封惊讶,自嘲似的自顾自道:“上京城,一个深不可测的充满着权利与欲望的旋涡中心。在这里,斗争从不停止。”
“无论是为了活下去还是往上爬,在这个旋涡里的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谢封诧异于他的改变,但此刻他最疑惑的还是凌越带给他的信息。
他在牢狱中来回走动了几回,才压着心情问道:“二皇子被贬,握有兵权的荣国公也被扳倒,这其中必定不会如此简单。”
他脚步停在窗边,仰头能通过狭小的窗户看到明亮的圆月。
清冷的月光落进小小的铁牢中,阴冷潮湿的环境未凉他浑身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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