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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回过外面来人,说是可以宽限三日,三日后再差人来取。”三恒回过消息转回房来了,手里还拿着温好的粥,“夫人走时交待三恒,若是相公醒了,一定要相公稍微吃上两口。”
屋舍轻简,米粥也不必谈什么味道,将将可以果腹而已。照理说,管殷是吃不下去的。
只是管殷现在心里面藏着事儿,拿着勺子的手机械式的往嘴里递。这样的窘境,让管殷想起来了家乡黄梅戏那部家喻户晓的故事,《女驸马》。
女驸马高中状元,便能救得李郎转回家。可管殷甚至不知道是怎样的因缘会际把自己带来了这里,又会不会死在找到回家的办法之前?
不是每个学生都那么可爱,值得刚才实习的管殷牵挂……甚至,初高中最是顽皮的年纪,面对年龄差得不多的老师,管殷第二节课就被捣蛋的学生气得哭着度过了十分钟的课间。
可是陪着管殷度过十几年读书生涯的父母还盼着女儿早早回家,管殷不希望自己的一辈子留在这个女子连书都读不得几句的“旧社会”,冒着性别暴露,随时会被杀头的风险苟活。
“相公?相公身子若是好些了,三恒劝相公早些动笔,不然拖到后面,寅夜不眠,挑灯伴月,只恐怕又要害了病。”
看得出,原身和夫人必然算得上平易近人,三恒说话不卑不亢,甚至敢出言催促原身……若是有机会能和原身这“胆大包天”的姑娘家聊一聊,管殷觉得这一定会是个有趣的灵魂!
只是当下,被扶到书桌前的管殷看着上面那些格律整齐的诗词,难免一阵头疼。
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微微蜷曲起来敲了敲太阳穴,管殷想要从大大咧咧的三恒这里试探出来点儿东西:“三恒,你家相公我被这场风寒伤得不轻,如今只觉得昏昏沉沉,连卧床之前在写些什么都记不大清了。”
目光落在镇尺底下压着的白宣上,管殷从来没有这么感谢大学的公共课过,拜这些课所赐,管殷现在能清楚明白的看懂这洋洋洒洒的锦绣文章。
“相公风寒久拖,大夫说恐怕伤了心气才昏厥过去,如果忘了些事也是正常的。”
三恒果然还是天真,管殷三两句就套了个实底儿出来。
听到这儿,管殷倒也明白了:原身恐怕是感冒之后没有得当的休息,因为急性心肌炎去世。这才让自己好巧不巧接替了她的身份。
“三恒,若是我说,我忘了我是谁,也忘了你家夫人是谁呢?”
“相公?”三恒呆呆傻傻的,还当自家相公在看玩笑,“相公莫要打趣三恒了,相公还记得三恒的名字,怎么会忘了夫人?”
“相公与夫人生死与共,伉俪情深,夫人还是为了相公来到了这山脚下的小屋里边的,相公怎么可能说忘便忘了呢?”
眼见着自家相公没有解释的意思,三恒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只盼着“管相公”给他一颗“不过是玩笑”的话,当做定心丸。
“相公,夫人就要回来了,你可莫要再吓唬夫人了!”
脚步声从半掩的门外传来,三恒的目光穿过门缝,看到了自家夫人。不及多想,又把眼神对准了管殷。
一双招子里带着些惶恐和迷茫。
看得出,夫人是个好人,三恒舍不得她着急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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