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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平。他想,他顾衍不算好人,却独独对得起她。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她既受了他的好,自然要付出“回报”。
他要她的所有,她的一切。
顾衍叹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明薇年纪到了,她又喜欢苏怀墨,干脆成全这对小鸳鸯,怎么,你不开心?”
颜雪蕊早就意属苏怀墨这个“乘龙快婿”,她选婿只看中两点,一来明薇喜欢,两情相悦。其二要品行端方,这样即使两人日后淡了,明薇也不会受委屈。
颜雪蕊笑了笑,眼眸弯弯,嗓音柔和道:“好啊。什么时候你我见苏家长辈一面,定个日子。”
她又想起曾经的顾虑,声音变忽然低落,“顾衍,你我……会不会耽误明薇?”
顾衍一下就听出了她的意思,他曾经逼着她要“名分”,现下倒是稳如泰山,他好笑地看着颜雪蕊,丝毫不能理解她的顾虑。
他道:“蕊儿,明薇是你我的女儿。”
当朝长公主之女,皇帝的亲姐姐,谁娶回家不得烧香供着,谁敢薄待她?他顾衍又没死。
颜雪蕊心思细腻,多思多虑,顾衍知道她的性子,轻拍她的手背,“莫怕,交给我。”
颜雪蕊心中万般滋味,他不再提,她反而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和顾衍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明澜的孩子即将出生,她这个年岁,何必再折腾。
……
今日两人的相处比昨日融洽。照旧是颜雪蕊问,顾衍耐心解释,颜雪蕊不再站着给他研磨,她慢慢明白了“投其所好”,过会儿给他捏捏肩,累了歇一会儿,两人对坐吃些茶果,说说儿女们,一天的日子过得很快。
过了约莫十日,年节的折子全部批完,颜雪蕊收益良多,和顾衍的相处也越发随心温和。明薇来长乐宫找母亲时,经常看到父亲手握小钳子,手边的小碗里剥了小山似的一堆饱满的果仁,母亲躬身给父亲沏茶,殿内暖融融,红泥小火炉,十分风雅。
明薇歪着头,实在搞不懂爹娘在做什么,不过看这架势,爹娘算是和好了吧?
听说尚衣局在绣嫁衣,几十个江南绣娘连夜赶工,是为母亲……还是为她呀?
顾衍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明薇请了个安,不好意思当着父亲的面问母亲,委屈巴巴地告退,拿着母亲给她的令牌,出宫找苏怀墨。
颜雪蕊既要操心女儿的婚事,还得跟着顾太傅学政务,顾衍是个堪称严厉的“老师”,他的学生不好做,颜雪蕊白日伏低做小,虚心学习,晚上被摁在榻上教训。顾衍的身份太多了,白天是“顾侯爷”、“顾太傅”、“顾先生”……,晚上是“顾衍”。
顾衍这段日子出奇地兴奋,跟喝了鹿血似的,颜雪蕊时常招架不住,乌发披散,双眼朦胧。意识不甚清醒时,勾着他的手指,双腿磨蹭他的腰身,柔柔求饶。
“顾衍,侯爷……太傅,饶了学生吧。”
顾衍的呼吸骤然急促,把她翻了个身。接着就苦了颜雪蕊,此事后,经常被逼着叫“太傅”,“老师”,颜雪蕊是正经上过学堂的小姐,当时对老师只有敬重,不敢有半分逾越,现在人到中年,没有名分的两个人拉上帐子,倒是什么都敢叫。
以至于白日里,上朝时她听拿别人喊“顾太傅”都有一种莫名的羞涩。她对顾衍支支吾吾,只敢唤他的大名。
……
颜雪蕊白天忙,晚上也不得闲,等她知道太子死讯的时候还有些愣神。她蓦然想起,太子已死,东宫的女眷们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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