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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道:“明薇小姐倒是早早起了,在侯爷书房,说等侯爷回来,有要事相商。”
颜雪蕊一顿,又想起女儿那桩伤心事。她头痛般地揉了揉额角,碧荷忽然高声一呼,惊道:“呀,瞧奴婢这记性。今日侯爷早朝前有交代,请高先生为您诊治。”
“人在前院住着,奴婢叫人唤他过来?”
颜雪蕊一怔,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高先生*”是谁,头更痛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许久,低声叹一口气。
“罢了,叫他来罢。”
不过再喝几碗苦药,她最怕喝苦苦的药汁,捏着鼻子灌都嫌难受。
颜雪蕊脾性温柔,鲜少露出这样少女般任性的情态,碧荷笑了笑,脆生生道:“侯爷临走时说过,今日下值给您带芙蓉阁的蜜饯和酥饼。”
夫人口味偏甜,府中的厨子做的口味甜度适宜,正好,但若一喝药,便有些淡了。
芙蓉阁的点心以甜而不腻著称,夫人喝完药后,配上一碟儿芙蓉阁的点心,她能舒服些。
碧荷脸色揶揄,叫颜雪蕊挥手赶了出去。不一会儿,碧荷领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叟,此人其貌不扬,身穿洗的半旧的褂子,头发花白稀疏,佝偻着身躯,脸上皱纹纵横交错。
在颜雪蕊心中,“神医”不说同传闻中鹤发童颜,至少也该像太医一样,体态端方,昂首阔步。
一个普通的老叟,扔人堆儿里找不着的相貌,这是“神医”?
她心中先怀疑三分,不过既然是顾衍找来的人,她沉默着,伸出皓白的手腕。
昨日顾衍掐的淤痕仍在,在雪白的肌肤上如雪中红梅,极其显眼。颜雪蕊一顿,悄悄把袖子往下撸了些许。
她抬眸,这位姓“高”的先生面不改色,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如此风范,倒有几分高人的模样。
她温声道:“先生,请吧。”
高先生伸出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半天才搭上颜雪蕊的脉,碧荷伏在颜雪蕊耳旁,悄悄道:“先生……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使。”
颜雪蕊:“……”
高人风范顿时化作虚无,高先生同旁的大夫一样,问颜雪蕊何时来月潮,症状如何,平日什么时辰手脚冰凉……颜雪蕊一一耐心作答,过了半晌儿,高先生捋着稀疏的胡须,沉默不语。
碧荷急道:“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呀,能治,还是不能治?”
平日那些大夫,或者宫中的太医,话风全是只能调养,不能根治,颜雪蕊放下衣袖,轻啜一口茶水,仿佛已经预料结果。
“能。”
高先生哑着声音道,“能治。”
“夫人这不是寒症,是毒!”
正喝水的颜雪蕊一口气没上来,呛得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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