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箐答刚奔出屋外,整个山头又晃了一下,惊得屋内墙角土木崩坏,尘沙零落。
南絮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聘宁尖叫一声,南絮转过目光,见孟姑的喉口上插着一根断了头的笔,鲜血正顺着杆滴滴答答的往外冒着。
捏笔的人,是长陵。
南絮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与聘宁同时出招,长陵眉头一扬,借着镣铐一挡一推,刹那间刀光映目,聘宁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刀像是失了控般,尖锐的利刃划过自己的下颚,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长陵静静站着,刀已赫然握在手中,点血未沾,聘宁的尸身扑倒在跟前,血蔓鞋底。
南絮双手空空,她没想明白满袖的暗器是如何被夺了去,方才错身一瞬,眼前这人身上杀人盈百、破血而出之气乃她生平前所未遇南絮倒抽一口冷气,连退三步:“你、你究竟是谁”
“啊,名字。”
长陵目不转睛的盯着南絮,声音很是平静:“越长陵。”
“越长陵”南絮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脑海中不断搜罗着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榜,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在哪里听过,“你来”
来不及喊出声了,南絮瞪大着眼珠,怔怔看着心口被刀尖刺穿,突然仰天栽倒。栽倒之后,依旧不肯合上那满眼的惑然。
长陵眉头微微一皱。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冒出了尖。
她极少会对女子起杀心,这一下手,一次杀了三个。
那恢复不到一成的内力实在微乎其微,动手之前,长陵摸不清这三个人的武功程度,所以在动手之时,她只能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的使出释摩真经第九重功法,十一年前的江湖人称之为英雄冢。
长陵没有想到,堂堂五毒门主会如此不堪一击,但转念一想,哪怕再来一次,她多半还是不会手软。
不为别的,就为那口生煮大活人的锅,也该把这祸害给一锅端了。
长陵用取下南絮的发簪解了镣铐,又从孟姑身上摸到了那瓶解药,正要打开,突闻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扫了屋内一圈,飞快起身,将衣架上藕粉色披风往身上一罩,抢先一步跨至屋门前,迎面便见到箐答带着几个女弟子奔来。
箐答没有认出长陵,急道:“门主,大事不好,有一大伙官兵正往寨内袭来,看服饰,像是雁国的人”
“雁军”长陵掐尖了一下自己的嗓音,调整成南絮说话的腔调,“来了多少人”
“至少、至少得有上千人”
“也许更多他们根本不留丝毫余地,有许多姐妹都死在他们刀下,门主,眼下怕是撑不了太久,不如”
长陵点点头,“传令下去,所有人分头撤退,先保命再说。”
箐答看门主如此果决,反而一怔。
事实上,南絮不仅喜怒无常,行事往往全凭性情不计后果,遇上难处,从来都是让门中弟子当人肉盾牌勇往直前,什么时候把她们的命当命看了。不过当下情势紧迫,听到门主叫撤,她们高兴还来不及,也就没有细想,迫不及待的去传话了。
箐答看长陵倚门站着,这才想起屋内还躺着门主的“皮囊”,忙道:“对了,那姑娘”
“我总觉得这些人是冲她来的,就让孟姑和聘宁带着人先走一步了,”长陵将双手拢在袖中,“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说罢,也不给箐答说话的机会,径自跨步向前,箐答回头瞟了一眼,跟了上去。
屋内,那只名为“七香噬魂”的蛊虫在嗅到鲜血味后,一伸一缩的游到南絮身旁,灵巧的钻进了心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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