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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只神君（第2页）

贾子年看申侯下黑手，啧啧摇头，脸上又浮现阴恻恻的笑意，和申侯对视而笑。

白龙河源头，一座高原雪山，蜿蜒数里的金龙，身上冒着烟，像是碳烤过一番，金色的鳞片上有许多焦黑的斑块，半条龙尾耷拉在冰冷的泉水里，懒懒阖眼假寐，龙角像是撒了金粉，周遭空气都照得熠熠生辉，空气中的流光转动，像是金轮。

一只灰白的手越过金色的鳞片，浸入冰水，舀起水倒在熏黑的鳞片上，帮金龙清洗鳞片，引得金龙从水潭里抽出尾巴，往岸上甩了许多水，又慢慢沉入水里，连带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

白龙泽睁开眼，拉开的容貌，不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反而是成年人的成熟样貌，他盯着眼前不像活人的闻琅，只见他脸色青白，恍如行尸，但这青色不减人的气质，只是冰冷了许多，更符合刑狱新主的身份，白龙泽脸上带了点疑惑，大概奇怪人怎么跑这来？

白龙泽不想重开龙庭，所以现在只是拥有了属于他的龙庭刑狱，作为唯一神官的闻琅，暂任司法神君。

闻琅在刑狱走了一遭，多亏了师父闻养琳的夺舍，“我没想到，你刚成年。”他蹲在因为成年拉长头发的白龙泽手臂边，帮人从水里捞出头发挤干束起。

白龙泽听到耳朵后头发里的水落到水面的声音，清粼粼的，心里想闻琅是什么意思？

闻琅询问：“要出来吗？”待在雪山上总不是个事。

白龙泽没管刚挤干的头发，猛地扎入水里，松散的头发很快又散开，金龙顺着白龙河游走。

司法神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山。

白龙村，还是那幢三层小楼，可除了李村长，再没有人想起过小楼，小楼在白龙泽成年后成为他的洞天福地，已经不能轻易被外人窥探。

走入小楼内部，只见一池从刑狱接来的寒汤，里面畅游着白骨小鱼，若是普通人走进小楼看到，只能看到冒着滚滚白色雾气的池子里，透明如琼脂的手指细长的鱼在里面游动。

一朵朵细长花枝顶着黄色的花头，三五成群长在池边的石头缝隙里，这是黄泉引，散发的花香能消磨人的怨恨苦痛，让人醉倒在花下，在迷蒙中化为与黄泉引相伴相生的食骨蚁的口粮。

院里面积变得更为宽阔，亭子下堆砌黑色假山石，将原来的小亭高高拱卫而起，几乎与二楼等高。

游廊自然从二楼延伸而来，而从两侧延伸而下，去往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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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泽坐在灰白石桌前，任由身后的人将他的长发冠起，手里拿着刑狱的册子，新司法神君上位，刑狱的《罪往录》自动出现在闻琅手里，里面能看到小恶者杀人放火，大恶者哄骗信众捐出家资出卖灵魂。

《罪往录》被合上放在桌上一角，闻琅坐下，“龙神可要去刑狱看看。”

白龙泽侧头看向他，闻琅一时错愕，为什么用这么冷的眼神看他，等他想起从万仞苦牢爬上司法大殿时，焕然一新的地方，两只老鬼踪迹全无，福至心灵，知道新龙庭已立，刑狱的前仆全部随着旧主而去，申侯和贾子年两只老鬼说小龙神在旧刑狱长大，和两只老鬼的情谊，恐怕并不想看新刑狱出生。

白龙泽收敛了心底的怒气，他如今唯一的一位神君就坐在面前，跟人家发什么火，即使他再不想成年，也只是时间问题，“有时间我会去看看。”

闻琅见白龙泽回二楼内室房间，他坐在亭子里，茶水突然出现在桌上，他缓缓拿起喝了一口，轻笑，成年的小龙神，反而有了更多情绪，白龙泽竟然也会朝他生气。

白龙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闻琅进卧室，已经看到对方斜倚在贵妃榻上看书，室内的布置也被闻琅全部动过了，大概算是送给龙神的成年礼。

这古色古香的布置全靠闻养琳曾经在他住所搜罗陈列的浸染，闻琅也是懂一些家具花样，原来的沙发适合小龙神，像是玩具房，如今成年，家具也该变一变，看白龙泽自然适应的模样，闻琅嘴角的笑压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