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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皇舅舅冷酷的视线,榆禾默默咽下那句别训太过的话,悄悄给砚一打手势,身后人才无声退出去。
案面的锦帕又被拿起,榆锋抬手就要继续,榆禾嫌弃地侧开脑袋,“换一个,你刚刚都扔到油纸包旁边了……”
“……”榆锋忍无可忍,沉着声道:“元禄。”
“老奴在。”元禄躬身快步从外赶来。
榆锋把脏帕子丢给他,吩咐道:“换个干净的。”
语毕,一只鸭腿凑到他嘴前。
榆禾已经坐在这儿闻味许久了,趁人说话的片刻,自顾自开吃前,体贴道:“皇舅舅要尝一口吗?”
榆锋侧首离远些,沉声道:“不了,怕被精贵世子嫌嘴油。”
“那好吧。”榆禾完全不在意,眼里只有独占鸭腿的快乐,笑着道:“我自己吃。”
元禄动作很快,送来一筐御用锦帕,分成两边,干湿都有,榆禾正好想擦擦手,顺手取出湿帕,“谢谢元禄公公,真是及时。”
“折煞老奴了,都是应当的。”元禄拿起干帕,询问到:“世子可要老奴帮忙擦?”
“朕来。”榆锋接过元禄递来的锦帕,随即又听到。
“谢谢舅舅,真是勤劳。”榆禾嘴里还包着食物,声音有些许含糊。
瞥见元禄似是憋笑得费力,榆锋额角直抽,大手一挥,寝殿内便又只剩两人。
半干的青丝还带着些许桃花香,擦拭起来半点不费力。
榆锋抬眼,见前面那脸颊都吃得鼓起来,忍不住道:“这口吃完便住嘴,不然秦院判半柱香内就到。”
腮帮子都顿住,榆禾难以置信地欲回头,墨发在对方手里,只能侧身,嘟囔道:“舅舅,不好这么记仇的。”
“呵。”榆锋冷哼一声,两指捏住他脸颊肉,“我们舅甥彼此彼此。”
待到头发彻底干透,榆禾用完宵夜,又在元禄和拾竹的伺候下洗漱好,清爽地钻进被窝。
往旁边一瞧,榆锋还没走。
“舅舅?”榆禾疑惑道,“还有事吗?”
“使唤完就赶人走是吧?”榆锋在塌边坐下,“我看着你睡,省得半夜二次传膳。”
这话不好辩驳,他确实干过,榆禾舔舔嘴唇,“那也不好劳烦皇舅舅,您明日还要早朝呢。”
“朕不似你一般贪睡。”榆锋示意元禄熄烛,等二人悄声退出后,轻声道:“好了,睡罢。”
榆禾只好抓着被子闷头睡,还没躲一会,锦被轻柔地被抽走,盖至他后背。
“舅舅,娘亲是不是因……”
“不是。”短短两字在寂静的室内坚定有力,榆锋轻拍他的背,“你虽在南蛮中毒,但长姐是为保卫边境百姓而牺牲,舅舅不会拿这事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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