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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过后,岁岁坐在铜镜前,沉握瑜手执一块布巾正在给岁岁擦拭湿发。
“我今日去琼楼,见了玉郎君。”岁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沉握瑜给她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
“我的岁岁,是想收了他?”沉握瑜语气里有些哀怨的意味。
岁岁闻言忙摆手说不是,然后讲今日的事全都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净。
“只是皇兄觉得他……不好,着人挑断了他的手筋,嗓子也废了,今日那大夫说,他里子也亏了,往后同废人无二,能吊回一口气保住命,已经是造化了。”岁岁语气
“所以只是想保他一条命?”沉握瑜反复擦拭着岁岁那已经半干的发尾问。
岁岁点头。
“他如今没了好嗓子,手也废了,琼楼不会养他这个废人的。今日看诊的大夫说,他从前在遵郡求学时观摩过一位老大夫,颇有些门道,或许还能让他恢复个七八成,所以我想,带着他上路,给他送去遵郡,便不让他再回丰都了。”
沉握瑜听了后只是放下手中布巾,从后拥住岁岁道:“不许他同我们一辆马车,也不许你路上同他说话。”
岁岁歪着头看沉握瑜不情不愿的样子,亲了他脸颊一口道:“都听你的。”
出发当日,岁岁特意去宫里向额托里和顾轻舟辞行,顾轻舟给岁岁塞了一长条的物品单子,给岁岁看得一愣又一愣的。
“母妃,你这,拿儿臣当游商用呢?”岁岁瞪着眼说。
“就这么点东西,让你代买一下,你还如此话多。”顾轻舟睨了她一眼。
“多带点人手过去,安全。”额托里道。
“母妃你看看父皇!都知道关心儿臣安危……”
“别丢叁落四把你母妃要的东西弄丢了,多几个人稳妥,能看得住。”额托里补充道。
岁岁一脸嫌弃地咧着嘴:“真周到啊父皇。”
于是从皇宫出来,岁岁手里多了那份货物单子,还多了五个神出鬼没的暗卫和叁个不苟言笑的嬷嬷。
等她坐马车到府门时,苏巴鲁已经站在了她府门外。
“皇兄。”岁岁要下马车,被苏巴鲁一把稳稳托住手腕给接了下来。
“这一去就得大半年才回来,旅途遥远辛苦不说,一路上安危都让人操心。”苏巴鲁眉头紧蹙着说。
岁岁像个谄媚讨好的小狗似地看着苏巴鲁,就差屁股上再长条尾巴摇着了。
“父皇又增派了暗卫给我呢,而且一路上,二郎和安康还有阿尔努桑都在,不会有事的。”
“那沉握瑜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你指望他能护得住你?”苏巴鲁没好气道:“还有,前几日,你又去琼楼了?那地方就那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叁地去?”
岁岁不想为了玉郎君的事和苏巴鲁吵,伤了兄妹情分,伤了苏巴鲁的心,索性说自己往后再不去了,哄了半天给苏巴鲁哄得顺了气,又收下一堆苏巴鲁给她远行准备的物资,两个看护却是怎么说都不肯收。
“那么大阵仗反而惹人注意啦,父皇给的人手够了!”岁岁推辞着,又插科打诨让仆从把东西都收拾好,赶紧带着沉握瑜上马车,然后从马车窗口探出头朝苏巴鲁挥挥手,喊着:“等我回来给皇兄带礼物。”
等关上车窗后,岁岁才叹了口气道:“比我父皇还管我管的严,应付皇兄才是最累的。”
苏巴鲁站在原地目送岁岁那一队人马从视线里消失,这才对身边的人道:“去把琼楼里那个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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