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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白礼抱着一摞书,深深看他一会儿,偏过头去,半晌才说:“我是他的朋友,他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我不想未经同意就说出来。”
他的话让江亦深的心猛地向下沉。这样直白地点出问题所在,比他搪塞过去更让人难受。
“我不告诉他是你说的。”
江亦深小声挽留,看着很可怜。
许白礼有些不忍,他把怀里的书向上抱了抱,羽绒服摩擦的噪音在此时变得格外刺耳。
“对不起,不是我不想说,是他不想说,那我就不能说。你放弃考研那件事,小戚问的时候,我也没有告诉他。你们应该多和彼此说说话。”
他说完,见江亦深垂着眼睛沉默,便从一旁的空隙挤出去,独自走进教室里,在讲台边翻找自己落下的东西。
是一只蓝牙耳机,在整理考场时被当作杂物统一规整在讲台上,他翻拣出来,刚放到口袋里,就看到江亦深走进教室,靠在第一排桌子前,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告诉我吧。他未必是不想我知道,只是不想亲自说给我听而已。”
江亦深说,“我的事情……也不是想瞒着他,就是拉不下脸说罢了。”
-
——“我没瞒着你们啊!”
凡子高声为自己辩解,“你就说我哪有时间知会你俩,我醒的时候你们早就走了,给我一个人扔酒店里,房钱还是我付的!哎不过酒店给我打了六折,为什么啊?”
戚林选择性忽略这个问题:“你先说你到底怎么被撞的!”
“哦哦,我付完钱就出门嘛!那不是有个十字路口吗,我过马路到了学校门口,根本没注意横向变绿灯了,直接往校门里走,结果没看见电动车,给我撞飞了啊!”
凡子越说越激动,手拍着床单。
“不好意思啊。”
邻床女生摸摸脑袋,“我本来是直接拐弯进学校的,结果他正好在我前面,我两边都有车,没躲开,就撞上了。”
戚林额角青筋直跳,他觉得事态异常诡异,可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一切都非常合理,甚至可以说是他亲手促成的。
凡子见他苦恼的样子,以为是在自责自己早上从酒店不告而别,便安慰道:“没什么大事,也不怪你们,马路是我自己过的。”
戚林心说你难道还想怪我们,但着实没有力气吐槽了,用余光去看陪护在一旁的皮衣男,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不知盯了多久。
“哦,你俩见过了,当时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朋友,你叫他尹玉就行。”
凡子艰难地翻了个身,指着皮衣男。
戚林注视着他。
皮衣男的那双眼睛生得很特别,夜里看不真切,此时在阳光下才能发觉是琥珀色的瞳仁,盯得时间久了像漩涡。
“你好。”
尹玉只是轻轻一眨,那漩涡般的深沉便消失不见,变成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没想到又见面了。”
戚林觉得他话里有话,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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