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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生母去世,势单力薄,独自留守广陵祖宅的王守真站出来,说他是他的兄长,若要问罪,只管冲着他来。
再后来,他们就成了政客与刺客。
赢秀凝视着信条,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鸱鸮,圆滚滚的鸱鸮把脑袋主动贴向他的手,蹭了蹭他的手心。
几重楼台水榭外,一处静室内。
一道道重帷帘栊后,一切静默无声,甚至不闻长夜里的风声鸟雀声,显得尤其威严肃穆。
铺天盖地的黑暗中,连枝灯静静燃烧,在檐墙上投射出一道巨大可怖的影子,一道宽阔长案后,身影的主人独自坐在龙椅上。
高瘦,清冷似铁。
悬镜司的人来报,说是有四五只鸱鸮进了赢秀的屋子,应当是琅琊王氏的人给他传讯。
至于传了什么,暂且不得而知。
皇帝没有在意,面前的长案上,摆着四大衣冠士族最新的动向。
建章谢氏身处京畿,看似隐逸世外,私下发了密函给据守方镇的谢氏子弟,命他们小心谨慎,切勿行差踏错。
居二的琅琊王氏更不必提,潜心想要争夺四洲漕运,以此垄断货殖,敛尽水上锱铢。
远在交洲的谯国桓氏,安静蛰伏,丝毫不显山露水。
高平郗氏,意欲来分一分四洲漕运,派出少公子郗谙,先行试探江州两姓的虚实。
郗谙。
两个黑色的字迹,静静地躺在帛书上。
皇帝指尖轻点,那道字迹微微陷了下去,显露出淡淡的阴影,在灯下蒙上一层难言的阴霾。
永宁十年,赢秀与郗谙的过节并非无迹可寻,来龙去脉在皇帝面前一览无余。
当年,郗谙要求折断赢秀的四肢,给他赔罪,王道傀原本答应了,是王守真动用了母族遗留下的势力威胁,并且告诉王道傀,赢秀武艺高强,将来会是琅琊王氏一柄无往不利的刀刃。
自此,赢秀成为了刺客。
那一年,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赢秀,是什么模样?
无案可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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