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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白玉坠在地衣上。
赢秀大为心疼,扭头看了谢舟一眼,眼中写着“你真是个败家子”,勉强抽出手,弯腰便要去拾。
隔着衣裳,依稀可见赢秀清癯细瘦的腰身,弓着腰,垂首低头,发丝散落几缕,浓墨般的黑,细细柔柔的一线,在灯下并不分明,轻轻扫到谢舟手上。
“捡到了!”
赢秀兴高采烈直起身,手里托着那枚符节,硬是塞到了谢舟手里。
“我看书上都是这样写的,大臣将军对皇帝有很大的功劳,皇帝赏赐了他们免死金牌,过了好久好久,大臣的后人犯了错,拿出免死金牌,皇帝就会放过他们。”
赢秀喋喋不休,把自己从书上看来的全部说了出来,末了,眼睛亮亮的,问谢舟:“你这个符节也是这样得来的吗?”
赢秀满心崇拜地看着谢舟。
谢舟握着那枚带着淡淡温度的符节,怔了一会儿,心想那些人都往海匮阁里送了什么书,在少年满眼期待地注视下,只道:“嗯。”
勉强也算是祖传的吧。
赢秀问完了,便到他问了。
“方才那个人,与你有何关系?”
门客语气温凉平静,看不出异样。
赢秀被转移注意力,无暇追问符节的来历,骤然沉默下来,故作轻松道:“勉强算是一个故人。”
回想他和郗谙的过节,那真是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只是,高平郗氏如今盘踞宁洲,郗谙怎么会出现在江州?
他是为何而来?
……故人么?
看起来他们似乎有点龃龉。
那个郗氏子弟喜欢赢秀,赢秀却浑然不觉。
谢舟眸底的笑意慢慢褪去,平静漠然,他示意赢秀靠过来,随后慢悠悠地抚摸着赢秀柔软的发丝,指尖穿插,替他解开发带。
门客细致地替刺客整理好一头漆发,养了一段时间,赢秀的头发宛如一帘光滑的绸缎,仿佛天底下最柔软的墨,流水般贴在他的掌心。
很漂亮,尤其是他清澈的眼眸中闪动着,那种名为信赖仰慕的情愫。
剑锋上的冷光,如今轻柔温顺地落到他手里。
赢秀眯起眼,像一只慵懒的大猫,靠在谢舟怀里,享受着对方给他打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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