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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金裳少年皱了一下眉,不就是把他们打了一顿,客气地问了问为何把他送到这里,他们不说就算了,何至于露出这幅表情。
怪难看的。
他不喜欢难看的东西。
轿夫们更加害怕了,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秀气少年下手竟然这么狠,比他们还像练家子的。
早知道,早知道他那么能打,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来……好想回家。
轿夫们眼泪汪汪,一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我们要死了!”他们还不忘好心地提醒赢秀:“你也要死了!这里是宫闱禁地!是丹鼎阁!”
赢秀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哭,忍不住问道:“丹鼎阁是什么地方?”
一个轿夫含糊地回答:“是先帝元后身前的寝殿。”
先帝元后?谢舟的母亲?
赢秀还想继续追问,那群轿夫却惊恐地闭上嘴,就连呼吸也不敢,仿佛有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即将到来。
下一刻,煌煌烛光骤然倾斜进殿,刺得他忍不住闭上眼。
勉强睁开眼,赢秀看见原本紧闭的殿门大开,黑压压的禁军庄严地立在殿外,杀气磅礴,排山倒海。
为首之人,赫然是衮服缁冠,气势冰冷的帝王。
赢秀眼睛一亮,撇下一旁的零嘴,径直朝谢舟扑去:“你来啦!”
谢舟垂眸,目光一寸寸舔舐少年,随后缓缓收回。
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待会得叫太医院来检查一番。
赢秀抱住谢舟的腰腹,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这座殿内昏黄无光,他怕得要死,幸好还有几个轿夫供他解闷。
“让你受惊了,”谢舟低声道,伸出手,轻轻回抱赢秀。
那几个缩在角落的轿夫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是,您也不看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是谁?您见过谁受惊会把人打得爬不起来?
轿夫还未出声,便被禁军强硬捂住嘴,无声无息地拖了下去。
商危君朝禁军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问出来龙去脉,将剩余的细作连根拔出,全部就地处决,最后将尸首送回慈宁宫。
吩咐完毕,商危君小心地看了一眼陛下,以及他怀里的少年,带着人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宫室内只剩下了赢秀和谢舟,赢秀慢慢松开双手,低声问道:“谢舟,这是谁的宫殿?”
他当然知道这是谢舟母亲的宫殿,但他不好直接问,若是触碰到谢舟的伤心事,那可如何是好。
他先旁敲侧击一下,倘若谢舟想说,自然会告诉他,若是他不想说,此事就此揭过。
帝王抬首,望向悬挂在高处的宝幢风帘,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这座宫殿内发生的事全然与他无关。
“这是我母后生前的宫殿。”
谢舟没有瞒他,平静地陈述着:“当年羌人犯禁,长安之乱导致我母后体弱多病,建元十一年,她死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那一年,他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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