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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的马车被拦下来,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崔筠听见外头有人问:“崔七娘可在里头?”
“你们是何人?”崔家的仆役紧张地询问。
“襄州王家王贺骋!”来人自报家门。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朝烟惊呼:“这不是……”
襄州王贺骋,崔筠二嫂王翊之弟,也是崔元峰给崔筠挑选的“如意郎君”之一。
崔筠心下稍宽,可未曾松开袖中的短匕。
她对朝烟说:“问他怎会在此?”
朝烟将车厢的门帘扒开一条缝,她透过这条缝看向前方那骑着黑色骏马的男子。
王贺骋刚及弱冠,却早早地蓄了胡子,看起来平白老了几岁。他一身绫罗绸缎裁制的圆领袍,腰间束着一条玉质的腰带,就连胯-下的马鞍都是鎏金打造的,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有钱,来劫我。
朝烟复述了崔筠的话,王贺骋咧嘴,轻佻地说:“我来护送你回昭平乡处理我未来丈人丈母迁坟之事。”
崔筠怒急出声:“王家郎君慎言!”
如此轻佻之言传出去,旁人只当他们已经定下了亲事,届时她将四面受敌。
“声音还挺好听的。”王贺骋笑了下,说:“行吧。我知道你还没瞧上我,不过我早晚会将你娶回去的。”
朝烟小声埋怨:“没想到这王家郎君竟是这般厚颜无耻的浪荡子!”
王贺骋打定主意要将崔筠护送回昭平乡,崔筠也猜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跟崔元峰、韦燕娘有关。甚至,她想若不是长安距离邓州还有一段距离,只怕他们会把韦兆也喊回来在她面前献殷勤。
她赶不走王贺骋,便让人无视他。
王贺骋几次想跟她说话都讨了个无趣,他的仆从替他打抱不平:“郎君千里迢迢从襄州赶来助崔七娘,她却如此怠慢郎君,哪里有世家大族的教养了?郎君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看到王贺骋递来的眼神,他还以为自己说到了王贺骋的心坎上去,怎料下一刻就被王贺骋打了一巴掌。
王贺骋高声说:“她将来是我王贺骋之妻,是你的主子,你有什么资格妄议她?”
仆从险些从马上摔下去,他意识到自己失言,连连认错。
他跟在王贺骋的身边时间不短,看在过往的情分上,王贺骋不打算追究下去,傲然地说:“我王家高门大户,只有崔七娘这样的出身和门第才配得上我。”
他对这门婚事势在必得。
王贺骋主仆的讨论声传入了马车内。
朝烟瞬间忘记了王贺骋刚才的浪荡行为,说:“教训得好!小娘子,依婢子看王家郎君还是很不错的。”
崔筠抿了抿唇,没说话。
王贺骋教训仆从不是怜惜她,不过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罢了。也不是因为喜欢才要娶她,他看中的是她的家世和名声。
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郎情妾意的婚姻?是她痴想了。
崔筠此番返回昭平乡并未带太多行囊,轻车简行,马车很快就到了鲁阳关北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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